老爷子似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温柔,连眼角的皱纹都带了一抹笑意。“阿晟是我们亲自带大的,自小和我们最亲近,他nǎinǎi过世后,我也撒手不管他来山上陪着他nǎinǎi。我唯一的心愿便是见到有一个人能陪着他走以后的人生。”
一年前,程晟同自己说要把未婚妻带来给自己看看,好事在即却发生不测。这些日子看他忙于生意似是淡忘了,自己一提才发现他那伤疤还在,只是表面缝合让人看不出,实际上内里已经溃疡,若想愈合,必须得把烂肉挖掉。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重新找一个人把那个人的空缺填起来。
纪松年轻时跟着老爷子打仗,后来和平时期也在老爷子底下做事。人到老年,家中所有人出行都遇上车祸,全家只剩下他一个,反正无事他身子还健朗就上山来照顾老爷子了。程家的事情他都清楚。“阿晟还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得很,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老爷子叹口气,“就怕在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以后都没脸去见他nǎinǎi。”
纪松不知该怎么答,就盯着脚下不动,猛地突然看到一个钱包,捡起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想是程晟方才遗留的,就轻轻翻开。
与此同时,程晟推开门进来,看到钱包安好无损被拿在老爷子手里松了口气,大步踏进就要从他手里夺过。
却不想被老爷子一下闪开。
程晟没料到老爷子这个动作,诧异的看着他。
老爷子问:“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程晟一怔,一动不动,原来是老爷子看到了钱包里放着的照片。似经过深思熟虑,他语气十分坚定,“你的孙媳。”
“我程家可不没有要一个死人做媳fu的先例。”
程晟一把夺过,转身便走,在门口处停下,声音已变得清冷,“我的老婆,要死要活的,我说了算。”
纪松是老实人,在程家多年没见过爷孙俩这样针尖对麦芒,还在一旁仔细斟酌怎么劝被孙子气坏的老爷子。抬头一看,发现老爷子一人笑着,缓缓开口,“纪松,我能安心见他nǎinǎi去了。”
***
江杉恢复的越来越好,可以自己拄拐行走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另一件高兴的事便是她已无生命之忧,原先随时都可能逝去的生命,再一次蒙上天眷顾回到她的手上。
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小花园里采集露珠,煮茶给段清瀚和陈嘉琦喝。疗养院的蔬菜自产自给,小花园中的花也是专门有人看护的,从未打过农yào,因此他们都喝的很放心。
段清瀚每天更是赖着一天喝好几顿。
“我倒是希望你康复的慢一些。”
听听,这像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段清瀚一开口便遭到了江杉和陈嘉琦的集体轰zhà。
段清瀚笑笑,“你康复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餐,天然有机无添加剂,每天还有美女相陪,还有人负责讲笑话,想想以后就想把你一条腿打断了接着修养啊。”
陈嘉琦白他一眼,低声和他说,“段医生,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可知道。”
“哦?那我们的美丽可人的陈医生倒是说说我在想什么啊?”段清瀚凑近轻轻说着。
江杉在一旁专心致志煮茶,丝毫没注意到段清瀚已经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可陈嘉琦一扭头便看到她那一向骄傲跋扈的师兄此时安安静静温柔注视着江杉,嘴角缓缓上扬。
“走,我们也去找小树。”
纪松嗯一声,紧紧跟着老爷子明显加快的步伐。
江杉远远便看到老爷子脚底生风从门口走过来,貌似脸色不太好,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块钱似得。在细细一看,才发现老爷子死死盯得是段清瀚。
只一刹,老爷子已经恢复神色,笑呵呵的说,“小树,老远就被这茶香引过来了,老头子我也要喝。”
喝就喝嘛,干嘛一脸委屈,好像她不给他喝似的。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江杉发现只要段清瀚和陈嘉琦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