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容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心里想着小朵说的于雁飞试镜的事情,不免走了神,直到言牧叫好几声他的名字。
“容容,你听到了吗?”言牧问。
傅景容抱歉地看了眼他,示意他再讲一遍。
言牧正在兴头上,也不吝啬再说一遍“女练习生经纪公司门前挂横幅,后发现是假星探骗诈骗”的故事。
“你说这些女孩子又可怜又傻,这年头好看的人这么多,星探哪就那么容易看上她了呢!”
傅景容对娱乐圈了解不多,最近哪些人热度高,谁又上了热搜,他是不怎么了解的。更何况这种没出圈被压下来的大事,他就更不清楚了。言牧说,他也就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给个回应。
耐心等言牧说完,他还是没有听出言牧连环夺命催非要约他出来见面的目的。
傅景容认真地盯着言牧:“然后呢?”
言牧见了面之后,扯东扯西把八卦聊了个遍,也没说半点正事。
依傅景容对这个发小的了解,八成有鬼。
“容容,你看出来啦。”言牧被发现了破绽,平时说话直白的人脸上居然飘上了红晕,扭扭捏捏地说:“我,我想找你……借点钱。”
傅景容屈指敲了敲桌子,挑眉看向言牧。
难得见这家伙不好意思,他哪次借钱不是理直气壮地伸手要?
言牧不敢直视傅景容,神色也变得正经起来了,掏出一沓纸,双手递给傅景容,支支吾吾地说:“我想拍电影,但我家老头子把我的卡全冻结了,所以我只能找你借钱了。借你的钱可能还钱不会那么快,但我肯定会还的!这是我的策划书,你瞧瞧。”
言牧目光热切地看向傅景容,眼底还略微带点紧张。
傅景容这回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有些狐疑地看向言牧。
言牧说到拍电影的时候,傅景容还没当做一回事,毕竟言牧一时兴起的事情多了去了。
高考前嚷着要去打电竞,大学的时候兴冲冲地要当赛车手,长辈还没来得及扼杀他的梦想,就自己放弃了。毕业之后在娱乐圈混,倒没去当演员,仗着有钱硬是搭建了个草班子工作室,最后三个艺人都被他的不靠谱气跑了。
只是这回,竟然正儿八经地拿出了个策划书。
“之前喇叭找你投资的时候,不也给你看了策划书吗?我这钱估计也没那么早还……”言牧哼哼唧唧地说,面上浮现出来点羞愧,“我知道我不如喇叭靠谱……但我起码要拿出个态度出来……”
傅景容听着对面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手翻了一下,看到预算的时候顿了一下。
“六百万?”他抬头看向言牧,嘴角还挂着弯弯的弧度。
傅景容父母在他年幼时就离异再婚,出于内疚,傅景容的账上从来没少过钱。再加上两家祖辈给他的公司股份,每年的分红就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字。
六百万对他而言确实不多,但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够被拿出去打水漂的。
言牧小心翼翼地看他:“其实……我自己还有二十万……”
六百分之二十,三十分之一。
傅景容看了眼言牧,无言以对。
“其实也不一定要花这么多钱的!”言牧绞尽脑汁想要说服他,“这是个校园片,道具服饰那些……”
傅景容把策划书合上,坐直。
言牧看着他的样子,声音渐渐消失了。
“木头。”傅景容叹了一口气,认真盯着他,“拍电影可和你大学的时候玩着闹拍的短视频有区别。”
“我……我知道。”言牧看着他的眼神泄了气,但又很快振作起来,快速地说,“容容,我会加油的!我现在有跟着老导演学习,他说愿意指导我的。小说原作者,我也找门路联系过了,版权价格挺合适的,而且也愿意给我们当编剧,她本身就是编剧出身的!”
傅景容看着他,又挑了挑眉。
言牧一下子泄了气,趴在桌子上嚎:“我太难了!我好不容易想要正经追梦一回,怎么没人理解我啊!!!”
“也不至于难。”傅景容看他一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忍俊不禁,随即正色说道,“把你的策划,尤其是预算用途再写详细些,然后发给我。”
言牧先是愣住了,接着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傅景容:“容容……你这是!答应了?!”
“我先看看。”傅景容朝他眨眨眼睛,随即眉眼舒展端起咖啡,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
“容容,你真不愧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言牧知道这件事八成是妥了,高兴地手舞足蹈,险些把咖啡给碰洒了。
傅景容看着他欢喜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傅景容又听言牧慷慨激昂地抒发了一番自己的宏图大志,两人才分别。
回到星珠小区,傅景容叫了夜宵外卖。在家等外卖的时候,傅景容思考了下,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给前不久搬走的齐云歌打。
听小朵的言下之意,和于雁飞起争执的人是有怨。齐云歌和于雁飞关系是整栋楼里最好的,肯定对于雁飞以往的恩怨有了解。
齐云歌很快接了电话,热情地和傅景容寒暄了一阵子,听到傅景容旁敲侧击问起于雁飞的事情,语气却变得犹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