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里深深地恨了起来,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种阴私勾当,她定不会放过她们!
再说宝珍慌忙退出去后,就急着把那镯子撸了下来。
其实自己娘叮嘱过自己,在沈府的时候不要戴这个镯子,免得被人捉住把柄。可这镯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她从未有过这么好看的首饰,因此便憋不住戴在了手上。
她四下瞧了一眼,慌忙将镯子藏在怀里,太太只是一时看岔了眼,应该没事的吧,只要自己以后在沈府不戴便也没事了。
这件事还是别告诉娘了,免得她再训斥自己,反正自己离离开这儿也没几天了,左右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宝珍这么想着,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慢慢着了地,她定了定神,面色如常地端着托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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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回京的日子愈来愈近,刘氏也慎重起来,每日都忙来忙去地收拾行装,同时也少为难了沈画芷和沈画棠了很多。沈画棠的东西也不多,只简单地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因而这几日她不是去和沈画芷闲聊,就是和两个丫鬟一起待着,日子过得也很是舒服惬意。
这一日,沈画棠坐在院子里的云萝架下,由沈画芷在教她最新的时兴绣法。沈画棠对这些操作性的东西一向比较笨拙,好在沈画芷肯耐心地教她,不论她多不开窍都没有丝毫不耐心。
就在这时,秋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小脸跑得红扑扑的,眉梢眼角还染着浓浓笑意。
“怎么了你这是?”沈画棠有点好笑地问。
“太太那边出大事情了,”秋水一脸眉飞色舞地说道,“太太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发现少了什么,然后自马嬷嬷的屋里搜出来了。”
“然后呢?”一旁站立着的沈画芷丫鬟冰巧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太太呀,一反常态地不顾这么多年的情面,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马嬷嬷打了一顿板子然后逐出府去,马嬷嬷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住,听说现在已经残了半个了,”秋水继续说道,“还有马嬷嬷可是在太太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老人儿,太太今儿个如此下她的颜面,叫她以后怎么个做人法?太太吩咐人将马嬷嬷独自一人赶了出去,半点咱府里的东西都不得带走!天呐,马嬷嬷搜刮的那些东西不都搁在咱府里了,太太这一手做的可真是绝啊,让马嬷嬷银两颜面尽失,现下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此事呢!”
“还有马嬷嬷那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宝珍,听说亲事也是黄了,老娘手脚不干净,原本许好亲事的那户人家也不敢要她了!”秋水只说的满脸兴奋,“谁也犯不着得罪我们沈府来娶她吧!那个宝珍和她老娘一个德行儿,明明也就是个奴才倒天天觉得自己给个主子似的,我看她这样呀,也是活该!”
沈画棠微微一笑,这事在她意料之中所以也不觉得怎么稀奇:“那徐姨娘那边呢,也没什么动静?”
秋水皱起眉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太太此番大怒,说要狠狠清理一番府里的人。瑞贤侯夫人现下正住在这里,老爷肯定也要在她面前显得敬重太太一些,因此也不太会阻拦吧。我总觉得,这下徐姨娘那边有苦头吃了。”
“徐姨娘这些年做下的阴私事也不少,”沈画棠满脸冷凝道,“若真清查起来,她也讨不得什么好。”
“可不是吗,”一直没说话的沈画芷开了口,“你瞧瞧徐姨娘那院子里,不都是她自己安插的人手么,一群亲信左拥右围的,也难怪她能和太太分庭抗礼了。”
“回了京父亲还不是得多方依仗太太娘家,也就在浔州的这几年徐姨娘得意点了,”沈画棠不欲再说他们,岔开话题道,“姐姐你的行装都收拾好了么?”
“好了,”沈画芷微笑道,“咱们又没多少东西。”
“回了京城咱俩应该还是住在一处吧,”沈画棠有些忐忑道,“真不想跟姐姐分开啊。”
“自然还是在一处的,”沈画芷说道,“以前咱们就是一个院子里你忘了,只不过妹妹你以前性子和现在比还胆怯的很,也不太跟我说话。”
那时候还不是我呢...沈画棠在心里想,她刚醒来一家老小就打点好行装准备来浔州了,以至于久病刚愈的她在路上颠簸了一路子差点又断气。
京城里的宅子是之前就有的,地界还不错,但因为沈老爹那时候还不怎么有钱便买的小了一点。不过对沈画棠来说大小都无所谓,就算大也不可能给她什么好地方,她从秋水的口风中探出来,在京城的宅子里她还是住最偏僻的院子,好像还不如浔州的这个。
刘氏此次既然准备出手了,就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她只在一旁冷眼瞧着就好了,反正都是她们自个儿作的。
这么想着,她便专心无二地跟着画芷姐姐学起针法来。
...
刘氏对府里的整治可谓雷厉风行,短短几日便因各种缘故清扫出了一大批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徐姨娘在府里的亲信之类的。徐姨娘找沈君阳哭诉了好几次,沈君阳一开始还好言劝慰着,到了后来自个儿也烦了。在沈君阳看来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等回了京再买几个不就得了,任职即满他也在忙着笼络民心什么的,慢慢的也不大往徐姨娘这边来了。
沈君阳除了刘氏这个正房太太,便只有徐姨娘这一房姨娘,还有初来浔州时下面官员送来的一个小妾殷氏。那女子是获罪的官家小姐,被人发卖便由得下面官员买了送给沈君阳做个顺水人情。由于幼时染了几分诗书,因此也能和沈君阳吟诗作对谈谈风月,沈君阳还是很喜欢这个妾室的,只等的她生下孩子便抬了姨娘,只是她这些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沈君阳怕引得刘氏不快一直也没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