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后的笑声就没停下过,甚至还假惺惺的喊上一句“老姐妹”,要是被郑太后听到,估计得气到七窍生烟。
萧璟显然是真的不想让郑太后痛快,一连几日都去了元妃那里,之后又去宋明瑜那里,就是不去探望白昭仪。
哪怕白昭仪在路上制造了偶遇,他也只是关心几句,却就是不跟她一起回去,也不召见她。
至于白昭仪做好的膳食送到龙乾宫,他也让人接下,只不过至于到底吃没吃,反正是没人知道的,任凭白昭仪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让皇上垂青一眼,简直是让闻者落泪。
宋明瑜看了几日笑话,因为白昭仪花招百出,倒是多了不少笑料,每日就指望着烟雨打听来,好说给她听。
这一日她依然歪在躺椅上,让烟雨说故事给她听。
“主子,白昭仪今日没出殿门。”
“啊?怎么会,她这几日不是日日都出来碰瓷皇上,怎么今日惫懒了?莫不是真的生病了?要不要请个太医瞧瞧?”
宋明瑜满是担忧的口吻,让人听得情真意切,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和白昭仪亲若姐妹呢。
实际上她就是遗憾,没人给她看笑话了。
“说不定今日说是病了,明日又要请皇上去探病了。都折腾这么多日了,总要换一换。”宋明瑜主动给她找了个借口。
不等主仆二人探讨出什么结果来,忽然外面的宫人进来通禀:“娘娘,白昭仪在外殿求见。”
“哦?她不去堵皇上,来我这里作甚?”宋明瑜有些诧异,转而挥了挥手:“快请!”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烟雨有些无语,显然已经猜到自家主子的心态了,这分明就是想等着近距离看白昭仪的好戏了。
白昭仪进来的时候,行动如弱柳扶风,整个人的状态,完全符合宋明瑜对她的构想,病弱西子。
甚至她还没行礼,就先咳嗽了两声,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宋明瑜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并不开口说话,直到白昭仪病歪歪的行完礼,她才让人赐座。
实际上这个时候,白昭仪已经在心底腹议开了,果然是商户女,心肠又黑又硬,这宫里除了元妃那个贱人之外,其余的宫妃,哪一个见到她这副孱弱的样子,敢不免了她的礼,否则必定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妈的。
如今这贱籍商户女进宫,倒是跟元妃一样上不得台面,偏偏还有高位份,皇上真的是为什么喜欢这种粗鄙不堪的女子?
要不是白昭仪此行的目的还未达成,说不定她就要直接告退了,不想多跟宋明瑜多说一句话,仿佛多在这宫里待一刻,身上就要被传染上铜臭味一般。
“白昭仪看着身体不太好,就不要出寝殿了,还是多休息才是,我这里之前不见你来,以后也不用你来拜礼。”宋明瑜可不管她那些花花肠子,反正该拜见她的礼,她是一个都不会免,又没有什么交情,相反这后宫里大半的女人都自动成为敌人,她何必给这些人好脸。
白昭仪微微一愣,转而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凄婉的道:“娘娘可是在怪嫔妾拜见晚了?嫔妾有罪,主要是这残破的身子不能随意出门,很怕把病气过给娘娘。”
宋明瑜挥了挥手:“打住,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心疼你罢了。这几日看你一直出来走动,想来又比之前憔悴了。你比本宫进宫时见到的那一次,更加瘦了,虽说大黎朝以瘦为美,可是你这都瘦脱了相,看着有些瘆得慌,就像是七月半才出来一趟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整,就捂住了嘴巴,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瞧我,太过担心你都说了真话。这话不该在你面前说,我该打。总是你记着,本宫时刻都担心你的身体,你千万要保重。”
宋明瑜从小就跟着亲爹混迹于商铺,长大了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是拿捏了不少,早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若她想刺激一个人,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像白昭仪这种人,好对付也不好对付,千万不能被她带着节奏走,而是要把话语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
比如此刻,白昭仪喜欢装成善良的白莲花,那宋明瑜就比她还善良,句句不离关心她的身体,比亲爹都关心她。
但是偏偏在关心她的时候,各种难听直白的话往外丢,比如说她瘆得慌,简直就像是拿了一把钝刀,往白昭仪的心上割。
听着宋明瑜的这几句话,白昭仪差点被气到吐血。
这他娘的是人说的话?七月半是什么日子,鬼节啊。她只在七月半出来,这不就是诅咒她是鬼吗?
好狠毒的话!
偏偏白昭仪还无法反驳,因为宋明瑜已经把话收了回去,而且还处处都是在关心她,她要是责怪那不是不识好歹,闹开了很难看的,她的白莲花人设不就崩了。
因此哪怕白昭仪心底再怎么怨恨,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跟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只得生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