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越闹越大,已经不止是首饰的事情,连她儿子睡通房那点私房事儿,全都摆在了台面上来说。
偏偏为了掘地三尺找首饰,她几乎把全府后院的下人都叫了过来,人多口杂,恐怕不是严令禁止就能遏制流言的,她儿子的名声必定有污。
在一旁心疼首饰的大姨娘,听到这一串话,差点笑出声来。
好啊,老爷还常夸嫡子翩翩君子,学富五车,是个能继承他衣钵的斯文人,更是常常把他擅长君子六艺挂在嘴边,没想到那么精湛的画技,却是没用在正途上,跟通房调情用的,若是能好好利用传出,于他仕途上必定有碍,说不定她的儿子忠文就能上位了。
啧啧,还绣在肚兜上。
这飘絮也真会玩儿,就算不是真的狐狸精,手段也够骚的。
“飘絮,这是不是你的?你要是不认,我就找人送去给二爷瞧瞧了?最好不要自找难看!”刘夫人眼睛闭了闭,将那股子烦闷遣散,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至于遏制流言的事情等到首饰找回来了再说。
如今她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债多不压身。
飘絮的面色几经变化,最终灰白一片,点头认下了:“是奴婢的。”
“但奴婢真的没有见过周大!”
“证据都拿出来了,你还想耍赖?”周大冷笑一声。
飘絮茫然的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烟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直接尖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烟雨陷害我对不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她对我的习性了若指掌。她说是看到你给我的字条,才发现我们之间有私情,可是我根本没看到那张字条,更不会去跟你汇合,我躲你还来不及,就怕二爷误会……”
她双膝跪行到刘夫人面前,急声道:“夫人,您信奴婢,奴婢绝对不可能那么傻。有二爷这样的主子,还要去勾搭周大,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算是奴婢真的想脚踩两只船,又怎么可能把肚兜这种私密性极高的东西给他,这不是把我的身家性命放到他的手里,难道还怕他不会弄死我吗?这个计谋真的错漏百出,奴婢不可能的,一定是烟雨偷了奴婢的肚兜,与他汇合。周大,我就问你一句,你有见到我的脸吗?”
飘絮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些关键点,连连发问。
宋明瑜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的确是个聪明丫头,几乎把她用的手段想得七七八八,可惜她是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的。
“呵,你不要歪怪旁人,我不止见到了你的脸,还摸到了你的手。还有一点你根本抵赖不了,你不听听你现在的破锣嗓子吗?我忍你这声音很久了,烟雨也跟你一样坏了嗓子吗?”
周大的眼睛里放出恶毒的光,要不是这个女人再三跟他保证,她偷一点完全没事儿,绝对不会被发现,哪里晓得这蠢货竟然在最后一天把所有的首饰偷得一点都不剩,这是怕人发现不了她当了内鬼吗?害得他被夫人发现,那些左拥右抱,当家做主的美梦全都破碎了。
因此他满脑子都是恶狠狠地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哪怕飘絮这么一说之后,他也有些奇怪,见面的那几个晚上,他确确实实没有见过一次飘絮的正脸,因为她都缩在披风的帽子里。
又因为每次都是拿着大包裹给他,他一心想着能卖多少钱,今晚去哪里享受,除了第一晚问过之外,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肯定是飘絮无疑,毕竟嗓音是骗不了人的,他不介意加重些砝码,免得夫人也被这贱人给骗了,节外生枝。
众人都没说话,烟雨和飘絮方才辩解了那么久,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烟雨的声音清脆好听,犹如黄鹂鸟一般。
而飘絮的则是沙哑刺耳,像是有什么东西刮到砂砾一样。
只要不是聋子,根本不可能听错了,所以飘絮逃不掉了,这一切就是她!
“夫人,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对您一片忠心耿耿啊,根本没理由多此一举啊。奴婢想伺候二爷过好日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变卦,奴婢难道不要命了吗?”飘絮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刘夫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厉声尖叫道,似乎灵魂都在恐惧。
她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直指她,像是一个囚笼一般,一点点将她的安全范围缩小,直至最后的活活憋死,好似瓮中捉鳖一样,让她逃脱不得,也动弹不得,只有等死。
刘夫人冷笑一声:“有句话是对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周家这样的世代忠仆,都能被这些金银之物打动,又何况是你呢?你们家姑娘养你全家不容易吧,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吧,你还不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她了,更何况如今也不是蝇头小利,这些首饰当了不少钱吧?”
她的视线冷冷地刮过趴在地上的周大,以及仿佛破布娃娃的飘絮,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无情。
“夫人,老奴知道是死罪,老奴把这条贱命给您,您放了周大吧。求求您了!老奴就这一个儿子啊!他爹死的早,还是为了救老爷才死的,您还记得吗?”周嬷嬷彻底慌了,她抱住刘夫人的双腿,哭声震天的哀求道。
刘夫人一脚踹开了她,周嬷嬷再想往前,却被别的婆子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