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别哭。】神明在少年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来阿特拉斯山,我会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庞大的规则还未修改完毕,然而神明的孩子在哭泣。
神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阿特拉斯,大陆上最高的山峰。那是神明的诞生之地,是光明最初破开混沌之地,是规则无法触及之地。
那是孕育神明的母体,无论何时它都能够接纳神明以真身降临。
束星趴在骑士温暖结实的后背,耳边一成不变的脚步声与烛火背后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感觉到圈在脖颈处的手臂力道减弱,骑士试探性唤了一声:殿下
没有回应。
骑士长微微偏头,右肩上少年乱翘的发丝蹭在脖子上让骑士心尖有些发痒,那双深海般的眸子此刻半瞌着,倒映着摇曳的光,如同流动的水纹。
此时正好遇见上坡,骑士看得入迷被石阶绊了一个踉跄,好在最后他稳住身形。腰侧别的钱袋发出金币响亮的碰撞声,把几乎快睡着的少年硬生生从梦境边界拉了回来。
还好把这玩累了就想睡的熊孩子给吵醒了,以骑士长的性子断然不会叫醒束星,就算歪着的蜡烛几乎快烧着他的衣服都不会忍心叫醒这小孩儿。
钱袋是之前路过地道的某间石室束星顺手拿的,前代国王几乎把半个国库都搬了过来,生怕自己那娇宠的小儿子有个万一。
束星对钱币大小没什么概念,东西太多了也带不走,便随便抓了两把金币扔进钱袋挂在骑士身上。
反正到了神明身边,金子和宝石都与地上的石头无异。
束星打了个哈欠,眼中漫上雾蒙蒙的水汽,不耐烦地揪着骑士长的短发。
还没到么此刻突然醒来,在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里被困意冲淡的饥饿感越发明显。
他讨厌饿肚子
骑士本以为这密道只通往王宫外,走了这么久,大约也摸清楚这密道的长度恐怕是通往城外的。
好在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头,推开石板,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束星眯起眼。随手把烛台扔回地道,银制烛台叮叮当当滚落石阶的声音被回归原位的石板封存,与这埋藏着无数工匠尸骨的密道一起。
风中似乎夹杂着细微的哭声,侧耳再去认真捕捉时却又消失不见。地平线另一端的王城被冲天的火光映得通红,黄昏时分,阳光不甚明亮,拉长了树木的影子,于是王城便成了最亮的一点。
为了让任性的小殿下能够睡个好觉,骑士长把少年软若无骨的小身子同书换了个位置。打横抱起他的小殿下,那泛着银光的靴子同它的主人一起隐没在森林中。
骑士长抱着束星走了一夜,直到林中升腾起白茫茫的雾气,晨光穿透干枯断裂的树枝。
饱含冷意的空气贴上裸丨露在衣物外的娇嫩肌肤,如同一只冰凉的手让束星打了个哆嗦。束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恍惚觉得自己来到了冬季的湖底,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即将结冰的湖水中。
束星支起上半身,不远处飘起炊烟的小镇沐浴在淡淡的晨光中,田野间是早起劳作的少女。似乎战火的硝烟还未来得及波及到这里,一切都是宁静的。
束星冻得泛红的鼻尖抽丨动了几下,似乎能闻见那转着风车的面包房中小麦烤焦的香气。
饿狠了的小孩儿不忍直视地移开眼,一边命令着抱着自己的骑士:你走快点。
一整夜没休息的骑士露出些许疲态,却依旧好脾气地应道:好的,殿下。
搭在骑士手臂处的小腿晃了晃,似乎想赶开附在皮肤上的寒冷,脚背像是满弦的弓般漂亮又充满张力。因为过低的温度,小巧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如同被水泡得泛白的花瓣。
骑士遮掩着少年的容貌进入了小镇,然而臂弯间垂下的柔顺的金发依旧让人浮想联翩。
骑士先找了家裁缝店给束星换了套不打眼的衣服,然而刚把衣服穿上熊孩子就闹着不舒服。骑士只好让裁缝把小殿下脱下来的那件丝绸睡袍当做内衬缝进衣服里,这样一来等待的时间便变得更久。
骑士看了一眼面容和善的老板娘,在束星耳边叮嘱了几句后,大意是让他不要乱跑之类的,这才跑出去买早餐和路上要带的干粮。
老板娘一边同束星搭话一边缝着衣裳,银针在她宽大的手掌里显得格外小巧。
那是您的仆人
被身上这件亚麻布织成的衣服弄得浑身不舒服的束星随意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冈特城在哪个方向冈特是去往亚尔夫帝国的必经之路,阿特拉斯便在亚尔夫境内。
老板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束星顺着方向往窗外望去,火红的枫叶落了满山。
寂静总是显得时间过于漫长,束星低头扣着木椅子的毛边,致力于把椅子表面的皮撕下来。那珍珠般泛着圆润光泽的指甲每动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生怕木刺刺进那娇嫩的肉里。
老板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放下针线走到束星面前把束星的手握进她粗糙的手心里。
束星抬起头,目光落在抓住自己的那双手上,停顿了一瞬后,接着缓缓上移。
少年蓝色的眼在光线暗淡的室内像是午夜星空中最靠近月亮那一点,带着黑暗的光,明知遥不可及却又让人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触碰。
束星看着女人的眼中逐渐出现与骑士长同样的狂热,浑浊的眼里像是燃起了一簇火焰。束星平静地看着她的脸,任由自己的手被女人牢牢抓住。
【这姐姐力气好大,我觉得她能单手把我举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系统沉吟着回答。
女人低低喘息着,长着雀斑的脸上泛起红晕。
从来想都不敢想过的、只能用美好形容的少年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您看起来,相当年轻她说道,束星微微偏了偏头,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女人拉着少年那只白生生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口中间。那对温软的肉团挤压着少年的手掌,在那柔软的手心中摩擦。
束星恍然大悟,原来大姐姐以为他还没开过荤。毕竟这边的人十几岁就成家,贵族虽不会这么快,但这个年纪与女仆欢丨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个世界确实没开过荤,但是只想和漂亮的人做羞羞的事来着。
束星平淡地看着自己的手隐没在粗糙的肉体间,只露出一小节手腕。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打哈欠。
您想,试试我吗女人的喘息声越发粗重,年轻时她和很多男人玩过,她自信自己能把这贵族的小少爷迷得神魂颠倒,然而此时此刻面前无动于衷的少年让这种想法显得有些可笑。
投入其中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少年坐在木椅上,如同一尊精致的娃娃,那双漂亮眼中不带有任何情感,只是单纯地注视着径自陷入迷丨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