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白忘了戴表,坐回位子后问林小鱼。丰鹰祥喝的东倒西歪,问他也没什么用。
林小鱼看了看手机,告诉他,“十二点了。”
“多少?”
卫思白没有听清,靠近到她身旁。很近的距离,林小鱼只要一转头,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她深吸一口气,加重了音量,“十二点零三分。”
他听清了,坐直了身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给自己灌不少酒。
“走吧。”
卫思白一声命令,他们仿佛解放了似的作鸟兽散。林小鱼没喝酒,又有驾照,所以她负责开车,后座坐着丰鹰祥和卫思白。开了两分钟就到了丰鹰祥家底下,卫思白把他扛到家门口,是他妹妹开的门。把他扔下,卫思白回到车上,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安静地手支着额头。
车上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听到。林小鱼终于先开口了,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了他,“老板,我送你回家吗?”
“老板?”
“嗯。”卫思白系上安全带,头靠到后座上,闭上双眼。
林小鱼听到了回答,往他家开去,她了解他的所有信息。车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碰上红灯,停下来等绿灯亮。
卫思白微张开了眼望窗外看去,A城是个不夜城,再加上夏天快到了,夜晚凉风习习,比白天更舒服。虽然是半夜,街道上的行人,散步的,遛狗的都不少。黄色街灯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半张脸上。卫思白闭着眼,却是皱着眉,两只手握在一起,似乎在决定什么。
行人走过大半的斑马线,绿灯亮时还剩5秒、4秒、3秒……
他开了口,“回公司。”
早有预料。林小鱼怔了不到一秒,便转了个弯,来回公司去了。她只是羡慕,非常非常羡慕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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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诺大的办公室仅剩两个保洁员,一边拖地一边用方言聊着天。她们在这里格格不入,便决定不等了。两人相搀着出了承御,她们抬头看了一眼,好多楼层依然照出灯光,里面的人勤勤恳恳地加着班。
郁灵和高洁走在不熟悉的街道,她想开口安慰高洁,看到她沉静的侧影却说不出什么,她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彼此,无声已胜有声。
“我好饿,要不吃完饭再回去吧。”
郁灵才想到她晚饭没吃,转了两圈寻找着这附近有什么吃的,就看到显眼的灯牌,火锅店。两人过了马路,走进店里,上前接待的服务员安排了两人座。店里热闹,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都大半夜了,却是最热闹的时刻,原来这里晚上还提供着烧烤,怪不得这么多人。
郁灵又饿了,每样肉类都来了一盘,接着递给高洁菜单,点蔬菜类,鸳鸯锅。高洁还点了两瓶啤酒,不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永远离不开酒。
“等下你醉了可别叫我背回去。”
“你见我什么时候醉过?”这点上高洁特别自信。
“嘁。”只有高洁这样的工作狂平常才会借醉消愁。
吃了半饱高洁就停了筷子。郁灵继续填满肚子,嘴巴停不下来的嚼动,一边听着高洁说她工作的事。
“我这样的老油条竟然也会信错人。”
郁灵惋惜,“你除了我,还信对过哪个人?”
高洁眼一瞥,笑了起来,“自恋。”她举起酒杯,“来,干杯!”
郁灵才不陪她喝,把桌上的方案拿下来,放在椅子上,随手翻了两页,就看到了上面的字。十万块,高洁想自己赔偿十万块,她到底在想什么?郁灵忽的看向高洁,杯子喝空了又装满,喝空了又装满,直到倒不出一滴酒为止。
“好了,”郁灵把另外还剩半瓶的酒抢了过来,“吃完了,买单了。”
“可我还没喝完呢。”
“我帮你喝。”郁灵直接对着瓶口,咕噜两下一饮而尽,“回去了,等下太晚了。”
“那好吧。”说完高洁头就戳到了桌上,直接睡着了。
“……”
买完单了郁灵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才勉强把高洁背在身上。她带上椅子上的调解方案,折叠成半,塞进了裤兜里,于是出门叫出租车,不过还是服务员帮忙拦到的。她把高洁扔到车里。
“到南桥车站。”
郁灵让高洁平躺在她腿上,一边嫌弃一边祈祷,祈祷她可别吐在人家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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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林小鱼刚到公司对面,想掉头到公司底下就看到了她们二人。她相信卫思白也看到了。
“跟上。”
“好的。”
到了地图上显示的南桥车站,卫思白叫停林小鱼,“你开我的车回家。”在关门之际,他又看着她,“今天辛苦你,明天放你一天假。”
林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辛苦。”
待他走后,林小鱼心沉了下来,更多的是心累,目光一直追随着卫思白不放,直到后面车按了半天喇叭。因为是步行街,这里人群车流更是密集,车无法久留,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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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你可别吐我身上。”下了车,郁灵一边背着高洁过上天桥一边默念,桥上人来人往,桥下川流不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
终于把高洁送回家里,郁灵深呼了一口气,舒展自己的腰。帮高洁洗了一把脸后,她直直坐到了床边,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她拿出被她弄得皱巴巴的调解方案,思索良久。
凌晨一点半,明天还要上班。她给高洁倒了杯水放在旁边,还洗了个冷水澡,换上高洁衣服,小声出了门,手上拿着那几页纸。
她家离高洁不远,走过跨A城江大桥就到了。只是心态好的时候,觉得近,心态不好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她又觉得好远。幸好这次是觉得近,一边走一边翻来高洁写的方案,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
卫思白下了车就跟在郁灵后面,他可以不必回公司更不必跟来,这个他不陌生的车站。可他还是跟来了,悄悄的.反正他也睡不着。
他跟在她身后,确定她家的准确位置,甚至是家门口位置,二楼201室。他下楼抽了支烟,又竖立良久,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到郁灵出来了,半夜快两点钟。他忽然变得不悦而且烦躁,掐灭烟,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一路跟在她身后,上了桥。
晚上出来的人终于要回家休息,桥上行人减了不少,郁灵一边吹着风,一边走,她走过这座长桥很多次,第一次走的觉得好长,可次数多了,她觉得不长了,起码没有第一次走的那么长了。桥还是那个长度,而自己心态一天不同于一天。
不到五分钟,她看完了手上的东西,重新收回口袋里。她想帮高洁,她要帮高洁。可她又怕,卫思白是针对她而来的,她不敢多想。加快了脚步,回到家里。爸妈早睡了,她刷了个牙,订好闹钟,匆匆上床睡觉。
卫思白不敢相信,她来到了他没来过的地方,进了陌生的家,她是坐电梯上去的,他没跟上去,看着电梯数字跳跃,来到20楼。他冷笑一声,出了楼底大门,一根接一根烟地抽,抽完,人也清醒了,头疼欲裂。
回到了家,凌晨三点。
他已经很轻手轻脚了,可妈妈还是被吵醒了,披了件毛毯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