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送给华阳的及笄礼物,烦请王妃转交。”荀轲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交到了李清秋的手中。
李清秋接过之后,替穆停云谢过荀轲。
荀轲看着李清秋接过礼物,他想,自己做的礼物已经送给华阳了,这一份,其实是帮华阳撑场面的。
周围有妇人问道:“王妃,不知道圣上送咱们华阳郡主的礼物是什么呀?也让我们这些人长长见识呗?”
有人是因为和穆家关系好,所以说出来的这话,还有些人纯粹是眼红穆家的恩宠,带着酸意道。
李清秋问过荀轲的意见后,将盒子打开,却在打开的时候,自己都惊了。
“这是......?”
荀轲温和笑道:“这是当年皇祖母在母后新婚后,送给母亲的礼物,这些年一直被母后珍藏。”
荀轲的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周围人又怎么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是羡慕华阳有可能嫁入皇室,又是嫉妒为何自己或是自己的女儿不行。
穆旭东起身看了一下盒子中的礼物,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李清秋坐下。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荀轲却明白了,这是不打算组织他和华阳的事情了!
荀轲按下心中的悸动,安静观礼,在观礼后匆匆离开,回到宫中就让礼部尚书进宫,商谈娶妻事宜。
春去秋来,又是新的一年。
穆停云坐在自己的屋中,除了往日交好的伙伴,还有与摄政王府交好的夫人。
她们看着十全老人为穆停云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念着吉祥话。
穆停云听着周围人善意的笑声,畅想嫁给那人之后的生活,一时间脸蛋红扑扑的,让本就明艳的脸庞更加动人。
十全老人梳完头,众人知道穆停云即将出嫁,她们也不再停留在这里,将房间留给了穆停云母女俩。
李清秋眼中含泪,望着女儿。穆停云的眼泪却已经落下来了。
李清秋温柔地替穆停云擦了眼泪道:“日后,你便是皇后了,可不能轻易这么掉眼泪了,那个说着想做将军的小姑娘,现在也要嫁人了......”
“娘......”穆停云却止不住眼泪,趴在李清秋怀中小声啜泣。
李清秋帮穆停云细细擦掉眼泪,“不哭了,妆都哭花了。”
穆停云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水不让眼泪掉落,但想到父母的决定,心中还是悲伤难以自抑。
“娘,您和爹真的不能留在京城吗?”
李清秋帮着穆停云擦干净眼泪,温柔道:“我和你爹爹会经常来京城看你和虹儿的。你也知道,外戚势大的危害。娘不希望家里面为你拖了后腿,影响了你和圣上的感情。一段感情需要经营,也需要成全。”
穆停云依旧在抽泣,“我,我明白。但我就是舍不得你们。”
李清秋抱住穆停云,“娘跟你爹会经常进宫看你的,好吗?”
穆停云也知道父母做的决定是为了给自己和弟弟让路,或许于父母来说,让他们远离朝政反倒能够活得轻松一些。只是,道理都明白,但是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
李清秋又是一阵劝慰,听着门外鞭炮声音响起,又有小丫鬟来催,说是圣上亲自来了。
李清秋这才捏了捏穆停云的手,“自古帝王只需要在宫中等候即可,但是圣上愿意为了你与民间新郎一般无二,自是对你感情极深。嫁入宫中不比寻常百姓家,可是夫妻之间,却也可以像寻常百姓家一样,都要看你怎么做。”
穆停云含泪点头,“我懂。”
李清秋为穆停云盖上了盖头,亲手扶着女儿走出了屋门,由穆虹背着穆停云一步一步走向轿子,将姐姐放入轿子中。
荀轲对神情恹恹的摄政王夫妇大礼跪拜后,这才翻身上马,一路吹吹打打回到皇宫。
穆停云成为了皇后,就在众人感慨摄政王恩宠不衰的时候,摄政王忽然请求辞官,帝王先是不允,摄政王又是请求辞官,三次后,荀轲终是同意了。
穆虹作为摄政王府的世子,在穆旭东辞官后,荀轲封其为武安侯。有人觉得帝王恩宠过重,毕竟未及弱冠便已经是侯爷。也有人觉得帝王这是趁此机会削弱穆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毕竟穆旭东本是王爷,到穆虹这里成为了侯爷,级别降了。
但谁人心中皆有一杆秤,只要当事人心中知晓便好。
穆旭东带着李清秋离开京城后,与母亲素鑫一同回到了锦阳城,穆旭东做起了锦阳城书院的夫子,每日会传授锦阳城书院学子兵法,闲暇时也会与学子们共同研制新的东西。
李清秋在家中养了一只小黄狗,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在院中看看书,绣绣花,或与素鑫聊一聊往事。
又过了几年,素鑫离世。夫妻两人葬了母亲后,也会趁着春日温暖,秋日凉爽时去周边走走。有时也会乘船前往江南,领略各地风光。
可不管怎样,每年新春他们都是在锦阳城度过。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又是一年春节,两人坐在火炉旁诉说往事。
“你还记得吗?那年李府出事,我的爹爹、祖父祖母相继离世,母亲也缠绵病榻,那个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可是你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