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寻,你快点进来!”
“你快点进来!”
是她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的女人还活着,那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叫唤,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意志力,他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直到一双手抓了他的脚踝,哑着嗓子喊他:
“黎言寻,我在这里。”
他终于在这黄沙漫天的世界里找到她!
被几个人接住脚以后,黎言寻刚刚下到洞里,下一秒沙尘暴就席卷了过来。
察觉到那个礼佛室在晃动,江教授放高了音量,带着众人往那个狭隘的通道走:
“要塌了,大家快往通道走!”
刚刚才下来的黎言寻被大家推着往前走,手腕搭着胳膊,团成一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简瑶眼睁睁看着那股沙尘暴轻而易举的掀翻了礼佛室那半块腐朽的屋顶,肆虐的沙尘暴席卷着,和他们所在的地方擦肩而过,通道在小小的晃动之后,换为更加激烈的摇晃,刘佳媛的脚受了伤,心理阴影很重,突然被一股凉风扑到了背上,她忽然惊的大哭起来。
这哭声,触动大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原本安静的圈子也因为这声哭声惊动起来。
简瑶察觉到此刻她背对着外面,没有安全感,开口说了一句:
“换个圈吧,她被吓到了。”
大家围着小圈子挪了挪,直到背贴着墙壁,她的哭声才渐渐变小,死死的抱住了安岚的胳膊,哽咽这说了一句:
“对不起。”
她不想哭的,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大家造成了心理负担。
毕竟是从小就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出游,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出生入死的事情。
大家都表示理解,开口安慰了她的一句。
外面风暴席卷的声音不见减弱,大家都不敢出去,也不敢散手,就这么团在一起,闭着眼睛期待这场自然灾害赶紧过去。许是察觉到这里面渐渐低迷的气氛,江教授就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在外面考古的经历,他咳嗽了一声后说道:
“这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和我的老师去考古,遇到过狼,那时候野外考古的条件比现在更苛刻,更别说有现在这些高科技的设备,那晚上我和你们师伯去撒尿,他忽然抬手指了指丛林里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感叹‘哇,师弟,你看星星坠落丛林了。’我瞅着这怎么会是星星呢,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好家伙,一匹狼匍匐在林间,滴溜溜的盯着我们的所在的方向看……”
江教授发挥了自己平日里讲课的特长,硬生生的把一段小故事讲的递延起伏,大家笑了出来,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可险了,我们以为只有一匹狼,想着敌不动我就不动,直到在黑漆漆的丛林里冒出无双发着光的狼眼睛,我师兄连裤子都没拉,连滚带爬的往营地跑,正在睡熟的师兄师姐们马上从营地里出来,爬到上头分配的唯一一台拖拉机上面,那群狼可真是可恶啊,把食物啊,水啊全都污染了,眼看着刚刚挖出来的瓶子也被狼糟踏踩碎了,我老师那个暴脾气终于忍不了了,从拖拉机上趴下来后,吆喝着抄起考古铲就下地和狼干了起来……”
江教授说的绘声绘色,也把大家的思绪都带回了那个年代,一行人听的津津有味,早已没有人去在意外面还在肆掠的沙尘暴。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终于平静下来,此时,那个倒塌的礼佛室里也灌满了砂砾,有些温暖的阳光挣扎着从上面透了进来,江教授辨别着光线里的灰尘,推测沙尘暴已经过去,这才让大家小心翼翼的从沙里抛个出口出来。
光束从洞口投进来后,礼佛室里也变得光明了起来,大家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礼佛室的真面目。暗红色木桩下这间四四方方的礼佛室现了原貌,正午阳光充足,恰好落在壁面上,那上面的壁画早已破损的看不清了样子,但也不难辨别出其中蕴藏着古人生活的气息。
这个民族似乎没有自己的文字,流行用画解释所发生的事情,简瑶跟着出去时,忽然注意到通道里的壁画上也有画作,她停下来,用手轻轻拂去那上面的灰尘,好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发家史,从修建房屋到子女出嫁,绘制的格外详细,然后她在画作的最后,看到了一副抬着棺材的绘图,那石棺上,正如那个无字碑文一样,绘制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她连忙把江教授喊进来:
“教授,你看,现在这个纹样有颜色了。”
墙壁虽然经过了近千年的侵蚀,这纹样上的颜色却还能辨的清除,一行人听到简瑶的声音,又纷纷进来,盯着纹样上的图案仔细琢磨,现在没有纸和笔,一切都只能先记在脑子里。
江教授感叹,又觉得有些可惜:
“现在逃命要紧,这些都只能回去再考究了。”
因为忙着逃命,他们丢了所有的背包,此时每个人身上只有一件外套和帽子,除了晴雪有墨镜,其它人的墨镜都不知道被卷在了何处,她把墨镜塞给江教授以后,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洞口。
外面的世界早已变了天,被风沙侵蚀过的地方已经被沙土掩埋,就连他们走路的痕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有一些小沙丘在经过沙尘暴的侵略后,产生了小浮动的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