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桑:“……”
他吐了口气,心脏渐渐恢复的平稳。
抬手开灯,摇下车窗,他对外头的凌桑说:“上车。”
凌桑沉默地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
黑夜中,车门关上的声音格外响。
秦采桑看看她身上还算厚实的大衣,略略放心,伸手调高空调温度,“这么晚你跑出来做什么?着凉了怎么办?”
凌桑反问,“那你这么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又不是你的学校。”
秦采桑抿抿唇,老实说:“想你了,睡不着。”
“想我?”凌桑冷笑,“那这几天你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不接,发你消息不回,这叫想?”
“我…”秦采桑嗫喏着道歉,“对不起,之前我家里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他神色里暗藏的痛苦,凌桑看得分明,嘴里的指责顿时说不出口。
她想到另外一个秦采桑。
秦与松刚查出病情,他就已经紧绷成这样,那个失去所有亲人的秦采桑,又是熬过那段痛苦的时日?
没有家人,没有健康,没有她的陪伴,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拥抱他的人。
心疼地摸了摸他温热的脸,凌桑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悄声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秦采桑瞪圆了眼睛,惊慌的模样同被亲鼻子的那天如出一辙。
他害羞地往后躲,可惜车里空间就那么大,他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凌桑手一伸,扣住他的后脑用力一按,两人的唇便碰在一起。
她的吻一如她这个人,大开大合,富有攻击力。
秦采桑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架势,吓得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摆。说实话,他这个富二代着实当的过于纯情,说出去都没人信。只有凌桑知道,不要说现在秦二少,那个坐着轮椅冷酷无情的秦总裁,在感情上也是纯情的过分。
好在他很快寻回自己的本能,双手扶住她的腰背,试探着反客为主。
从前他见别人接吻,舌头缠来缠去,总觉得不干净。
现在才发现,不干净的是别人,凌桑亲起来是香香甜甜的。
突如其来的亲昵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秦采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渴求一个人,他剧烈喘息着,把凌桑紧紧抱在怀里。
仅仅是这样抱着,秦采桑就觉得满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大概是因为她太强了。
这么想着,他仗着凌桑现在看不见他泛红的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可以官宣吗?”
凌桑靠着他的胸口,“官宣什么?”
秦采桑声音小了一点,“就是,就是我们在一起了呀。”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凌桑语气还有点儿惊讶。
“???”秦采桑惊呆了,握住她的肩膀,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你都那样对我了,竟然不打算负责吗?”
“嗤!”凌桑嘲笑他,“你又不会生小孩,我干嘛要负责?”
秦采桑:“…”
他无言以对,只能委屈地看着负心汉。
凌桑反而更开心了,她笑着凑到他面前,轻声哄他,“再亲一次,我就对你负责,怎么样?”
她的眼睛亮亮的,秦采桑被蛊惑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低下头,重新含住她柔润的嘴唇。
嗯,她得对我负责了。
这是他脑子里仅剩的想法。
秦采桑的车从体大门口离开时,他的车上多了一位新鲜出炉的女朋友。
凌晨四点,他把女朋友带回了家,换上他的睡意,躺在他的床上。
咳,这可不是秦采桑的主意,是凌桑说有事要跟他哥说,现在去秦家,省得第二天再跑一趟。明天是周末,她不回学校也没关系。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他坐在床中央,无措又无助,跟淡定的凌桑相比,他那副样子就像一个惨遭采花贼毒手的黄花大闺女。
凌桑拍拍床铺,“你坐着干嘛,快躺下来。”
都已经在一起了,睡一张床怎么了?有着七十岁老芯的凌桑没有半点害羞的想法。
秦采桑:“……”
他一脸羞涩紧张,龟速挪到空出来的位置,与凌桑隔出一段距离,小心躺下,枕在蓬松暄软的枕头上。
他双手缩在胸口,姿势非常规矩,非常好笑。
不过……
跟年轻的秦采桑躺在一起,对凌桑来说是个新体验,她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出轨的感觉。
挥去莫名的心虚,凌桑见气氛还算不错,主动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暗暗激动的秦采桑瞬间变丧,他蓦地安静下来,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床头灯的光很温柔,身旁传来的温度很暖。
秦采桑忽然生出倾诉的念头。
他垂下眼,拉紧被子裹住自己,然后小声说:“我哥病了,很严重的病。我很怕,我怕我哥没了。”
“他要是没了,我的家就塌了一半。”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我哥生病,他对我那么好…”
纵然极力忍耐,他还是哽咽起来。
他哭了,小心翼翼侧过头,不想被她发现眼泪。
凌桑一颗心被拧过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姓殷的贱人真该死,竟然让她的人这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