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拒绝了。”翁达晞口齿含糊道。
翁旭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心想怎么跟他听到的版本不一样?不是说他杀人了吗?怎么变成让他去破案?
翁格喝了口咖啡,望着大儿子说道:“不去也好,难得回来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美国那边的事都结束了吗?”
翁达晞顿了一下,很快回答:“嗯,没事了。”他目光平移到翁格脸上,心照不宣的说:“叔叔,不用担心。”
翁格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翁达晞嘴上说着没事,但隐隐觉得,山雨欲来——
***
果然,山雨第二天就找上了门。
苏源邑长腿交叠,人模狗样的斜靠在车门上,衬衣的纽扣一路开到了锁骨下,风骚又浪荡。
他双手环胸,语气里尽是羡慕:“啧啧,吃香的喝辣的,住着几亿的豪宅,身边还有美女环绕,着实让人羡慕啊。”他似笑非笑的对上翁达晞,说:“怪不得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市民了,你说对吧?翁专家?”
翁达晞:“.......”
“你来干嘛?”这个人怎么那么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当然是来算账的。”苏源邑大大咧咧说道。
翁达晞满脸阴郁,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苏源邑没给他废话的功夫,从车里拿了本暗黄色的卷宗出来,对着他扬了扬:“走,跟我下山。”
他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意味,今天不跟他下山,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翁达晞慢腾腾的从窝里挪了出来,苏源邑很绅士的替他开了副驾驶的门。
好吧,有些事逃不掉,总是要去面对的,爱死不死。
车子匀速的行驶在山道上,翁达晞坐在一旁翻看卷宗,身边的男人时不时斜睨着他,心思都不在开车上。
他头也没抬道:“你能不能专心点?”这里可是山道,摔下去就死了。
“我很专心啊,你看不出来吗?”苏源邑装死,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问他:“看完了吗?”
“嗯,偷出来的?”他问的是卷宗,这种机密的东西直接拿给他一个外人看,胆子也太大了。
苏源邑嗤笑一声,“我用的着偷吗?江大队长哭着求我拿来给你看看,别多想。”
哦,他这话的意思是被逼无奈,所以来找他算账只是顺便的。
翁达晞啪一下合上卷宗,不客气的说:“狼狈为奸,不是跟你说了国内的案子我不碰,你们听不懂吗?”
“那你刚才看的一头的劲?”
翁达晞:“.......”你让我看我才看的,怪我吗?
他把卷宗扔到一边,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再也没翻开的欲望。
苏源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卷宗就是个幌子,他似是不经意的问道:“都当上探员了,怎么还会回国?”
“跟你有关系吗?”
苏源邑被他呛了下,好脾气的忍了。心想这孩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以前可软萌了。
他试图让两人回到十一年前的模式,车速也放了下来。
“是啊,你我早已殊途同归,我现在是你的什么人?”他嘲讽的笑了笑,撇开脸对向窗外,不在看他。
气氛一度尴尬,翁达晞知道说错话了,拿手蹭了蹭他,“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你当年一声不吭就玩消失,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我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家伙终于扯到正题了,在这等着他呢。
翁达晞被他一通吼,吓的往座椅里缩了缩,底气也没刚才那么足了。
“对不起,我当年事出有因。”翁达晞正儿八经的跟他说开了,“你要怨恨也正常,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也没打算求你。”
苏源邑:“........”
他想把这狗屎扔下去,听他多说一句都想杀人。
几个小时前
他收到一份密信,那是他托国外的朋友,帮他暗中调查的资料。
资料的主人叫:Daxi.Weng.
长长的一页,叙述了他这二十几年的生平经历。值得人推敲的是,他中间消失了三年,根本查不到他去干了什么。
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专业,硕博连读,美国国籍,空白三年。
他去干了什么?
FBI探员。
所以查不到也正常,可为何他会突然回国?他这种身份回国难道不会受到国际的监视吗?
苏源邑迫切的想知道,他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为何会牵扯进杀人碎尸案里?所以他毫不犹豫找上门来了。
翁达晞见他阴晴不定的脸,试探的问他:“你.....要跟我绝交吗?”
苏源邑狠狠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要爆发了。
“翁达晞,你还有没有心?”他抓着他的衣领,牙龈咬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但凡你还能想起我,也该给我一个电话,哪怕是一封信也好。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他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神色,眼眶里弥上了雾色,让人心疼。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蓄满的水雾终于支撑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砸痛了翁达晞的双目。
他伸出手,帮他把眼泪擦了。心情却出奇的冷静,连带着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