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被锄头磕到了,那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又好像更疼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膘,全身肌肉都处于停工状态,这么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陆城跟顾长安僵持十几秒:“闹什么别扭?”
顾长安偏开头,声音挺飘忽的:“我淌了很多汗,鞋子里面都是湿的。”
陆城嗯道:“所以?”
顾长安继续飘忽着声音:“所以我脚臭。”
陆城:“……”
敢情是不好意思。
陆城有些无奈,越接触,越发现他爱人其实挺单纯的,一层层剥了那些面具,就剩下黑跟白两个色彩,一览无遗。
顾长安用没事的右脚去踢男人:“我要脱鞋了,赶紧离我远点,不然臭晕过去,我可不负责。”
陆城稳如泰山:“没事,我闻闻有多臭。”
顾长安半响瞪他:“有病?”
话音刚落,左脚的球鞋就被脱了,一股子汗味混着鞋本身的味儿冲了出来。
顾长安看男人没声音,就忍不住调笑:“臭昏头了?”
“脚趾破了,”陆城的语气冰冷,气的,“你没感觉?”
顾长安被他一提醒,才发觉脚趾那里黏糊糊的,挪过去的视线里一片血红。
“……”
陆城给顾长安受伤的脚趾包了圈纱布,让他老实待着,别折腾了。
天热,顾长安觉得脚趾那里的每个细胞都堵得慌,就索xing把纱布给拽了,大咧咧的露着伤口。
不管怎么说,顾长安大小也是个伤员了,那块地后面的事儿都jiāo给了陆城。
施肥的时候,陆城那样儿没法看,几度憋过气去。
顾长安说,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能让他体会到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回应顾长安的是男人比肥料还臭的面色。
一场雷阵雨毫无预兆的降临,睡梦中的顾长安猛然醒来,房里没有男人的身影,他心里一慌,想也不想的打着赤脚跑了出去。
院里院外一通找,终于在地里找到了人,对方正穿着雨衣在那里牵扯薄膜。
嘴上总说他折腾,接手以后比他还要认真。
就因为那是他想做的事情。
陆城发现了雨里的人,他抹把脸,大声喊:“鞋呢?”
顾长安有点儿恍惚:“啊?”
“我问你,”陆城走近些,眼神骇人,“你的鞋呢?”
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下这么大雨,你跑出来干什么?伞不会打?”
顾长安耳边嗡嗡响,难得的没有反击。
光顾着跑出来找人了,没顾得上自己。
晚上顾长安靠坐在床头,由着男人给他左脚的脚趾上yào。
屋里从来没这么静过,已经出现了往沉闷靠拢的迹象。
顾长安忽然说:“我错了。”
陆城不为所动。
顾长安孩子气的撇嘴:“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听起来很有诚意,不像是假的。
陆城把棉签丢进垃圾篓里,淡淡的问:“你有错?”
顾长安的眼角微抽:“我体质比以前还虚很多,刮风下雨的都要躺一躺,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我也不能打赤脚,脚上xué位多,很容易让寒气入体。”
陆城沉默不语。
“外面下着雨,我应该打伞,淋了雨,我生病的可能xing比其他人大很多。”顾长安捏捏小手指,态度很真诚,“我不应该那么任xing。”
其实不是任xing,是慌的,他在心里给自己辩解。
陆城撩起眼皮,目光深沉的看过去。
顾长安在他的目光里垂下脑袋,叹口气说:“这次是我的错,我让你担心了。”
陆城依然用深谙的目光看着他,一声不吭。
顾长安被看的莫名慎得慌,他哑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陆城直勾勾的盯着他,语调却很平静,“要是把你关在屋里,哪儿都去不了,那样我是不是就能放心很多。”
顾长安纯良的笑出声:“不可能。”
陆城也知道不可能,他有些暴戾的掐了掐眉心,看了眼爱人苍白的脸,气恼的伸手去捏。
顾长安吃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