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苑静得像是空城。
萧鹤临替她开了车门,她懒洋洋地下车。
空气中仍带着水滴未脱的湿意,追附皮肤上有些凉。
“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哦?”似突然回想起什么,她回头,声音轻柔地问道。
萧鹤临垂首望着她那双清透圆润的眸,“嗯。”
阮瞳唇角一勾,显然心情很好,“太好了呀,等我把那个荒唐滑稽的婚约取消了,我就自由了呀。”
她的步伐像个孩子,略带欢快。地上仍是湿的,高跟鞋踏在水上的声音清脆。
阮瞳走了两步,定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瞬收敛。
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伞,目光疲倦地望着她。
两人之间不过三步之遥,却像隔了高峻山脉浩瀚大海。
“瞳瞳,你回来了。”
他今晚在这里,等了四个小时。
阮瞳唇角勾起,二十岁的少女笑靥如花。
“黎先生,我觉得现在,你叫我阮小姐会比较合适。”
毕竟已经分手,叫瞳瞳,太亲密了。
萧鹤临的目光触及面前的男人,骤然晕开暗色。
面前这位是……该被称作阮二小姐前男友的人。
其实,如果不是黎彦殊临阵劈腿,阮瞳要解除那个父母之命的婚约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去找另一个男人拍床照。
但可惜,她是特殊体质,特别特别讨厌渣男。
偏偏黎彦殊出去偷吃还不懂擦嘴,被人拍了照片送到她的面前。
真讽刺啊,那天早上她还给为他而种的玫瑰浇水,预想着把这些欢欣艳丽的花朵送出手的那天,下午就看到她的男朋友和一个小模特在酒店门口亲热的照片。
她都觉得自己可笑。
她当初选择不公开,是想维护感情的长久,却没想到成了他用以劈腿的借口。
他说:你不答应公开,我很生气,去喝了点酒,那个女人只是酒后一时的鬼迷心窍……
呵呵……真够拙劣。
黎彦殊喉结动了动,声音苦涩,“……那是个误会,不要那么无情好吗?”
阮瞳笑了,琉璃般的眸轻敛着不屑,语调轻慢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黎先生,恋爱一个月你就急着要和我上床,我不给你,你转头就找了另一个女人。我退出给她机会,你却说我无情。”
说出来,她会感觉心寒的。
黎彦殊脸色一白,身侧的拳头紧握,“是那个女人给我下药了!”
阮瞳眯眸,脸上笑容不散,猫似地从他身侧走过。
“噢,是吗?难道不是黎先生早就和人家眉来眼去,给了无尽暗示么?不然一个十八线小模特怎么够格让堂堂黎家大少鬼迷心窍?”
黎彦殊心口一怔,想回头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手制止。
他倏地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附着了一块烙铁,炙痛万分。
萧鹤临阻断他的脚步,以目光逼退。
黎彦殊不敢再追。
阮瞳敛眸回头,不再看他倒胃口的模样。
想起刚刚在酒店差点被他打来的几个电话弄得险些陷入困境她就生气。
“黎先生,如果你不想让我再看不起你,就请你负起男人的责任!”
待两人走远,黎彦殊站在原地,指尖握拳泛白。
雨,又渐渐开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