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舒云道
“下车吧。”沈明卿也不想过多安慰她便冷冷的说
舒云点点头,提着衣裙慢慢下车,落地之后便伸手去扶沈明卿。
沈明卿浅浅一笑,搭上舒云的手。
不知为何,沈明卿的发髻忽然松了。发间插着的簪子啪嗒坠落,正正砸在舒云的手上。
簪上攒着的金丝顺势划破舒云的手腕,一滴鲜亮的血珠凝在她素白晶莹的肌肤上。
“你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纪渊泽竟然站在这里,他伸手将舒云揽入怀中,小心翼翼的用素帕子拭去舒云腕上的血迹。
沈明卿的手还停在那里,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虽说是自己的簪子伤了舒云,但这委实算不得自己的过错啊!
站在一旁的荷儿连忙伸手去扶沈明卿,明卿摆摆手,自己跳下车去,信步走进弼草堂。
“弄伤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纪渊泽在沈明卿背后大喊
“你们还要不要进来。”沈明卿说。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来找沈明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纪渊泽拉着舒云的手走进弼草堂,正想发作,却见沈明卿从柜子中翻出一瓶药扔给纪渊泽。
“替她收着吧,这药是去疤的。她这样的女子,手上若是留了疤,岂不可惜。”
这舒云生的也算是白璧无瑕,若是落上什么疤痕,岂非罪过?
“你以为我是和你计较这一瓶药的吗?”纪渊泽虽有些生气却还是接过了沈明卿沈明卿扔来的药。
“那不知纪小郎君数次到访我弼草堂是想通明卿计较什么?”沈明卿笑着说。
纪渊泽气急败坏的怒吼:“沈明卿,你不要太过分。”
在徐氏面前多番忍让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她在纪渊泽面前曲意逢迎吗?沈明卿冷言道:“我不想看到你们家的人,尤其是你,请出去吧。”
“让我出去?”纪渊泽冷笑道:“我母亲来时你怎么不让她出去,她不也是纪家的人吗。”
“你母亲是长辈,难道我还能赶她出去不成。”沈明卿说。
“哼!长辈?我瞧着你就不是个守礼的人!你如此纠缠定然是别有所图吧!”纪渊泽笑着说。
本就被徐大娘子烦扰的厉害,听道纪渊泽这话,沈明卿不由蹙眉瞪了不知好歹的纪渊泽一眼。舒云揪了揪纪渊泽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别有所图?”沈明卿笑道:“我图什么,还有,从来都是你和你那位‘精明能干’的母亲来纠缠我,我何时纠缠过你们?”
“你明明知道我母亲是来纠缠你的,为什么不打发了她?为什么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传出那么些闲言碎语?你分明就是企图嫁进我们纪家!”
沈明卿轻蔑的笑了笑,嫁进纪家?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莫说她沈明卿,只怕阖江宁府都不会有女子想要嫁给你这种纨绔子弟。
“我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怎么说也是纪家的嫡子,你想要嫁给我也是很自然的事”纪渊泽还是不甘的争辩道
“你母亲几次三番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嫁给你的。”沈明卿又扫了舒云一眼,淡淡的说:“她也是。”
“什么?”纪渊泽不解的低头看向舒云
“还烦请转告你那位冠冕堂皇、虚情假意的母亲,徐大娘子,叫她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更不要去打扰我祖母。”!沈明卿双手抱臂,无奈的说道:“你告诉她,你对我无意,我对你亦然。即便是满江宁府的人都说我与你纠缠不清,我也不会去趟你们纪家的浑水。”
“母亲是想要我娶一个名门闺秀罢了,并不是故意要纠缠你的。”纪渊泽说
“江宁府我这样出身的姑娘不止我一人。”
“或许是母亲觉得我们两个有缘分。”
沈明卿忽然觉得纪渊泽有些可怜,明明被徐氏那般坑害却还是信任,尊敬,替她辩驳,替她据理力争。
沈明卿忍着不住叹息道:“你可知你母亲为何要替你求娶我?”
“当然是为我好。”纪渊泽脱口而出
“我告诉你,你母亲替你求娶我是因为我父母双亡,在江宁府势单力薄,容易受人摆布。是因为你诓我去纪府又来弼草堂闹腾坏了我的清誉,你母亲觉得为了保全名声我最终一定会嫁给你。”
沈明卿想了想又接着道:“还有。我虽出生名门,但每日抛头露面,坐堂行医,在外的名声向来算不得娴良。若娶了我,只怕与你的前程没有半分助益。听说你外祖家是汴京城里的高官,想来你母亲若是不能替你娶到我,你外祖家会必会从汴京挑选更好的女子来配你。你母亲这么做是防止你越过你的兄长。纪衡他娶得可是江宁府府尹大人家的女儿徐微!有此女为妻,你那兄长此后的官途应该很是光明坦荡吧!”
“你不要污蔑我母亲。”纪渊泽道
“她若是行的正坐得直又怎么会怕别人的闲言!”
“母亲虽不是我亲生的母亲,但对我一向很是关爱,甚至比对兄长还要好些。”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你那母亲只一味宠你,把你纵成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样子,难道是爱你的吗?你瞧瞧你自己如今的样子,再看看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便知你那母亲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