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桃花岭一战后,关于桃花岭中有天神守护的传闻越来越多,逐渐传遍两国。
愈发多的人想要一看桃花岭美景,可兴致勃勃到来的旅人见到的,只有一片焦土。
那将领烧毁桃林后,精神状态每况愈下,起初他在噩梦中惊醒。
深夜,将领在梦中不由自主地走进那片“焚而重现”的桃花林。
这桃花林着实是美,将领虽下令焚烧了它,实则心生不忍。他缓缓地走着,往桃林深处走着,眼神逐渐迷惘,好似失了神智,只觉得那桃林深处有个声音,如仙人般悠远,却又好似在耳畔旁。
那声音召唤着这将领,带着特殊的魔力,迷住了将领。将领缓缓走进了桃花林的深处。
那路越走越长,将领逐渐精疲力尽,但是那声音依旧迷惑这他朝着深处走。
不知走了多远,将领终于走到了桃林深处,那声音正是从此传出。
熟悉的参天古树前,一个身着开满粉色桃花金丝勾边白袍的男子站在桃花林的深处,他似是仙人下凡,飘飘乎恍若于此遗世独立。
那男子也察觉到这将领的到来,他转身看向将领。
那张无可挑剔的白净脸庞,在看向将领的一瞬间突然变得狰狞,柔和如美玉的双眸充斥着血色鲜红,看的人不寒而栗。
最为可怕的,是他那一身白袍,此刻从心口处渐渐染红,逐渐扩散,仅仅片刻,衣袍染红,似有鲜血滴落。
将领虽然征战沙场,却也从未遭遇如此诡怪之事,他直接吓醒了。
自那日以后,将领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变得神经衰弱,害怕多疑。
原本他只是在梦中看到那男子,后来他的眼前时时浮现那血衣男仙,那男仙好似下定决心缠上了他。
将领在四日后失踪了,次日,巡山的士兵发现那将领死在了桃花林废墟深处,他似是受到极大惊吓,面部表情极为狰狞。士兵寻来了随行军医,军医对将领死因毫无头绪。
此事一出,军中人心惶惶,战事吃紧,军中不可一日无首。涔灵国为了安定军心,直接选出二皇子连夜赶来桃花岭。
那二皇子来了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屠城。
二皇子坚信这城镇之中定然有会妖法邪术之人。且死去那将领烧了他们时代守护的桃花林,他们定会怀恨在心。
二皇子命士兵在桃花林废墟之上挖了一个巨大的坑,找出来了躲藏在山林中的村民,将他们活活埋葬。
从那以后,这桃花林变成了鬼村。
凌宸墨担心的点也是在这。
这梅当年在桃花岭一战中,被私自溜去的凌宸墨收留。
当时桃花岭一片废墟,深夜一个浑身鲜血的少女从山林跑出,在凌宸墨队伍附近晕倒。
她醒来以后声称自己是桃花岭人,全家被活埋,凌宸墨看她还有一点武功在身上,便交给刘奕加以培养。
但是凌宸墨心中始终存了个疑惑。这个女孩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在涔灵国二皇子的大举搜山屠杀下,如何活下来的?
近日以来梅的表现让凌宸墨愈加怀疑,故而凌宸墨让刘奕查一下梅。
很快,马车停下,凌宸墨带着刘奕回府,回府后刘奕先去后院传达命令,而凌宸墨则一个人进了书房。
菊受到命令后立即前往东市寻到了正在重华楼中大快朵颐的白泠锦二人。
菊是一个外貌普通的女孩子,二十来岁的年纪,不算难看,但是绝不好看,是那种让人难以记住的面容。需要露面的事情一般都由菊去完成。
菊在重华楼的二楼寻了个刁角的一桌坐下,点了壶大红袍,细细品着,是不是看两眼白泠锦那一桌周围的人,避免白泠锦出什么危险。
醉仙楼经历了昨夜的大乱,后院中气氛一片凝重。
“昨天晚上谁负责后院正门把守?为何让白小姐进去了!”凌萧逸似乎是一夜未眠,整个人略显疲倦。他斜靠在后院主厅的主位上,脸上些许胡茬冒出,眼圈下面一抹淡淡的乌青,没了药物的支持,他的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
凌萧逸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的,未曾更换,此刻发鬓未梳,外袍也未整齐穿戴,随意的披在身上。
主殿中单膝跪着黑压压的一片身着黑色素服的男人,唯有纪清一袭湖蓝色长袍站在凌萧逸身旁。
殿中的黑衣下属都低着头,面对凌萧逸的问话,他们都闷不做声,殿内寂静的可怕。跪着的下属们紧张的甚至额头上出了些汗,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声。
“不说是吧,反正你们这条命也是我给的,此刻收回也不是不可。”凌萧逸轻蔑一笑,打破了这紧张的宁静,可他话一开口,殿内的气氛更加宁静起来,话音刚落,凌萧逸起身,顺带抽出来了身旁剑架上的一把长剑,长剑出窍,划破空气,凌冽之声,令人心中发寒。
凌萧逸把剑拿在手上随意把玩,似是无意,却暗藏杀气。纪清在一旁并无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殿内的温度都因为凌萧逸的举动瞬间下降到了冰点,压抑到让人崩溃。
正在胶着之际,跪着的下属中有一个突然瘫坐在地上,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凌萧逸注意到,他的领口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怎么这么紧张呢?”凌萧逸脸上换上一抹微笑,他走进人群中,右手持剑,弯下腰蹲在那个瘫坐在地上的下属面前。
“我。。。。。。我没有。”那个下属感觉到了凌萧逸身上的杀气,紧张中带着恐惧,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他心里清楚,昨天晚上守后院的正是他,结果他因为贪吃跑去了厨房偷吃,酿成了大祸。
他不敢承认,他知道自己若是认了,下一刻他就会毙命。
凌萧逸站起身,轻声叹道:“我给你新生的机会,你却豪不珍惜,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把我给你的换回来吧。”凌萧逸说着,右手挥剑,直直刺向了瘫坐在地上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