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呢。”
林殊听到店主动吆喝,才发现肚子已在咕噜咕噜地叫着了,于是顺着吆喝声和包子的香味寻到了那家包子铺。
“官,您要些什么,我这馒头包子饺子应有尽有,全是新蒸出来的,味道绝对一流,您看来点儿?”店主见林殊靠近,于是招揽这林殊。
“来,肯定来,让我想想,给我来两个肉馅的包子。嗯……不不,来四个,这包子太诱人。”
“好嘞。官稍等,这就给您包好。”说罢店主便去蒸笼取了四个包子,用油纸包好,递与林殊。
林殊拿过包子,随即丢了一块碎银,然后转身离去,说道:“不用找了。”
店主在后面捧着银子高兴的一个劲地说谢谢,直到林殊背影消失得看不见了。
辗转,林殊逛见一衣装,随即进去做了几件衣裳,一套白色绣云自身穿着离开了,其余几套便吩咐衣装主人送到林府,好做以后备用。
林殊请了小童同一时间到将军府和吴王府唱着李煜作的《谢新恩》,周娟听后,知晓是林殊给的信号,便支开左右随从,说是想出门独自逛逛,便前去风雅轩赴会。唯独吴王府始终未见有人出门。
林殊率先周娟一步到达风雅轩,遣散了其他人等,便径直去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包厢,刚一推开门,便见李煜已经端坐在那。
“重光兄,你这脚步可快得很啊,我请人放完信号便直奔这边,你倒比我先到,怪哉,怪哉。”说罢林殊便上前几步,弯下上半身子,脸凑得李煜很近。
“你倒还说,昨夜得也不留个时间,害我白坐这大半天了。”李煜突兀的有些羞涩,便扭过脸去,咬牙切齿,不敢直看林殊眼睛。
“呦,重光兄,还害起了羞了。”林殊依旧不依不饶,伸出几根手指贴在李煜下巴,仿佛要硬生生的将李煜的脸扳过来一般,不过倒是柔情得很。
“枉费我好心给你带了些‘美人愁’,你却这般的无礼,你若再这般,就休想要那些酒了。”李煜推开林殊的手,提大了些声音,想要林殊就此作罢。
“酒我自然要的,不过你这害羞的容颜,还真是百看不腻啊。”说罢,又向李煜靠近了些。
“无礼,你快起开,莫叫人看了笑话。”李煜哪知道在他父亲兄长眼里端庄无比的林殊怎么这般“不知羞耻”。但自身体质力气本身就不如林殊,除了放几句狠话,倒也只有顺从些了。
随着林殊的靠近,李煜也越发的使不上力,逐渐的差些摔在地上,还好林殊及时扶他起来,才幸免于难。而林殊扶他起来后,便去拿了一坛子“美人愁”,开了封倒入酒壶之中。
“道清,你说你在外人面前那般的端坐尔雅,为何到了我这,就显得这般定‘不知羞耻’了呢?”李煜乘林殊倒酒去了,便起了身,整理了衣衫重新坐到位置上,用手撑着脑袋架在桌子上。
“好你个李重光,居然说我‘不知羞耻’,看招。”这林殊一听,这心中忽然就痒痒的了,便放下酒壶,腾出双手去掏李煜的胳肢窝。
李煜哪受得了这般攻势,在林殊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宰割,唯一的便只能哈哈地笑出声来。
“对了,你为何叫我到这,如今你是大哥伴读,与我见面可不是很好啊,若大哥知晓,你必有麻烦。”李煜突然制止林殊,想知晓今日相聚的原因。
“还不是想见见重光兄这多情才子。”林殊似乎还没转换好,还在“胡言乱语”。
“正经些。”李煜突然地便冒了火,他知道现在见面,两人都有可能有危险,所以甚是担心。
“我想助重光兄君临天下。”林殊突然的严肃了起来,背对着李煜,说道。
“胡闹,我自问不是做帝王的料,若我登临大宝,那天下人何以安居。”李煜被林殊此话震惊到了,但又知自己斤两,推辞道。
“那越王登基,天下就可安宁,南唐如今安居乐业,全靠圣上雄才兼爱民之心。而越王却好高骛远,屠戮百姓,私下自修多处别苑,害的当地民不聊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这就是你要的南唐未来江山?”林殊听了李煜之言,瞬即转身,眼中略有泪光,直勾勾的看着李煜说道。
“我……”李煜闻此,却不知何言语以对,他是知晓他兄长的行径的,若其登基后仍是如此,那天下算是完了。
“你怀治世之才而不露,是为对圣上不忠。”
“我……”
“别说话,你整日风花雪月,怀才能而甘于堕落,不问朝政,是为对自己仁,对圣上不孝。”
“我……”
“我什么我,你明知兄长鱼肉百姓,涂炭生灵而不闻不问,是为对天下人不义。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流,又有何面目安居在吴王府,整日栽花弄草。”林殊说完便有些生气,直接抄起酒壶痛饮了一番。
“我可以说话了么?”李煜在林殊说完这番话后,显得格外的平淡,即无羞愧,也无恼怒。
“你想说什么?”林殊也倒觉得奇怪,放下酒壶,说道:“你说吧。”
“是,如你所言,我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但,你希望我当皇帝么?”李煜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边饮边说道:“我当了皇帝,天下就能太平了,纵使我将天下治理的和父皇一样好,甚至更好,也能统一南北?就算我揭发李诞的暴行,他就能得到相应的惩罚?林殊,你太可笑了,这天下从古至今都是这般,也未曾见人改变过。”
“这些酒,就留给你了,告辞。”说罢,李煜涵着泪,推开房门,准备离去。
“李煜,天下如棋局,你已在局中,躲不掉的。”林殊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下。
“那请问林先生是布局人,还是局中人?”李煜说完,便径直地离开了。
“布局人也好,局中人也罢,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你好啊!”林殊见李煜已走,再饮了三巡的酒,然后低下头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