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烽母亲拉开椅子的动作一顿，勉强维持笑容：“那我跟你爸沾光了。”
“也想做给你们吃啦。”禹烽补充道，“就是技术还不太好，可能不好吃。”
“没事，心意到了就好。我看着也不错。”禹烽父亲夹起一块蛋饼尝了一口，“嗯，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就行。”
“好的。”禹烽也拉开椅子坐下，跟父母一起用早餐。
早餐后，他把饭桌收拾了，然后来到客厅。
父母已经坐在沙发上，一副等待他的样子。
禹烽深吸一口气，知道父母应该也做好了准备。他上前，在父母对面坐下，认真看着他们：“爸，妈，我想你们也应该猜到了。我这次来的目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想带给我们看看？”禹烽父亲问。
“嗯，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只是喜欢，我很爱他。我跟他已经有了孩子，孩子快两个月了。”禹烽道。
禹烽父母瞪大眼睛：“都怀孕两个月了？”所以……“是想尽快结婚吗？”
“不是。”禹烽否定，“不是怀孕两个月，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两个月了。”
他在父母面面相觑的表情下，又补充：“没错，我是想跟他结婚。”
“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才跟我们说？”禹烽母亲埋怨了他一句，“在她刚怀孕的时候就该告诉我们啊，难道我们还会不让你幸福？”
“是我错了。”禹烽乖乖承认错误，“他刚怀孕的时候，我还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我那时候……大概疯魔了。”
“什么疯魔不疯魔的，你……这话什么意思？”禹烽父母一头雾水。
禹烽站起身来，跪在了父母面前：“爸，妈，你们也认识他。他就是……顾子昂。”
“什么？！”禹烽父母被他这句话惊得站起来，“你、你说什么？！顾子昂？！”
“是。”禹烽仰着头，盯着父母，“我还爱他，晴晴死后，我迁怒于他，把他绑架到自己的实验室里，跟他纠缠不休，还对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禹烽母亲不肯听他说话，只是流着泪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妈！”禹烽提高音量，“晴晴的事，只是意外，跟他没关系的。其实，你跟爸也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晴晴的劫数……如果把这些都算在子昂身上，太不公平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还是做哥哥的吗！”禹烽母亲伸手打在禹烽身上，情绪有些失控，“他娶了晴晴却没照顾好她，他还有什么脸来招惹你！他凭什么！你又为什么！你为什么啊……那么多人你不选，偏偏选他，到底是为什么啊……”
禹烽没有闪躲，任母亲的责打落在肩头胸口，他坚定地抬头，一字一顿道：“晴晴当初怀的孩子不是子昂的。子昂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跟她结婚，并答应照顾她。意外的事，他也不想的。如果你们要怪，就怪你们没好好关心女儿，连她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你——你——”禹烽母亲僵住了，她指着禹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禹烽父亲也十分震惊，他一边顺着妻子的背，一边消化儿子说的真相。
他还能保持一点理智：“你怎么知道？”
禹烽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他自弃道：“我开始也想过为晴晴报仇，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但后来发现真相，才后悔莫及，差点失去他。”
“他一直很爱我。现在我们还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他建议取名婉晴。”禹烽道，“他也很想念晴晴，但我不能一直让他付出，所以，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跟他结婚。”
“你……”禹烽父母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双方僵住了。
禹烽说：“我也很爱他，孩子是他生的。你们知道我跟Lee是好朋友，Lee研究的医学方向就是如此，我当初……先对不起他的。让他孕育了我们的孩子。”他坚定地说，“我非他不可。”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爱上别的人了。”禹烽虽然跪在地上，气势却是很强，“爸妈，我也爱你们，但我不会因为你们放弃他。如果……你们不接受他，我也不怪你们。总之，我肯定会跟他在一起。你们之间可以不来往，我会定期来探望你们，照顾你们。”
禹烽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禹烽父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禹烽母亲只是流泪。
禹烽父亲还算冷静，他听到禹烽说Lee的科研方向，便知道顾子昂经历了什么。
如今孩子也已出生，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绊只会更深。
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老人家总是会慢半拍——哪怕他们也在努力跟上年轻人的潮流。
禹烽父亲自诩经常看年轻人喜欢看的东西，也会去学习。譬如星网、同性相恋、虚拟游戏等，他都有所了解，已经算是个很潮的老人家了，却还是有些事情接受不了。
——比如，男人怀孕生子的事。
当然，他接受不了，倒是也不代表他反对。
今日，儿子跟他们说的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他们还需好好消化一番才行。
尤其是妻子。
禹烽父亲看着跪地的儿子，和怀中哭泣的妻子，良久，才开口：“你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