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言虽没有见过离漠,但她早已经听过离王殿下的威名,如今他的风头可是盖过太子和临王了。
不过皇上赐婚,按理应该赐官宦女子给他才是,怎么把一个舞娘赐给了军功赫赫的王爷呢?这让许多人都想不明白 。
最一头雾水的还是离王府的众人,离漠本想抗旨的,但花子玥说:“接了也不一定娶,先接旨吧。”
公公走后,左舷也打发了柳管家和两个丫鬟下去,气氛有些沉闷,程琳叹了口气,花子玥还在安静的熬着药,卿辰则老老实实的吃着东西,离漠则是一脸忧思。
左舷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审视的看着离漠,问道:“这事儿,你今天上朝的时候,皇上讲了吗?是不是你先看上了人家小姑娘,特意讨来的圣旨啊?”
离漠白了左舷一眼,反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左舷耸耸肩,道:“确实没有可能,只不过为什么突然赐个舞娘给你做妾呢?”
花子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说道:“许是苏启想让夏纯言试探一下,离王妃花子玥和舞娘花子玥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吧。”
程琳撇撇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姑娘,我觉得夏纯言很有可能会认出来你的!到时候她在皇上面前揭穿你,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被她打乱了?”
花子玥一个旋身坐在了离漠的腿上,用食指勾了勾离漠下巴,深情款款的说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怕什么?想和我分享男人?夏纯言没这个福气,我也没那么大方。”
花子玥这么一说,离漠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那番忧愁,是因为他还以为花子玥是真的生气了呢。
离漠亲了亲花子玥的手,笑开了,他说:“夫人,想让她怎么死,你一句话的事儿,我就是怕你不开心。”
“啧啧啧,你们这都是当爹娘的人了,也不怕把卿辰给带坏了,卿辰,别看!”左舷说着就要去捂住卿辰的眼睛,谁知道这熊孩子压根就不领情,他不光看,还一脸乐呵呵的说:“爹,你好帅!”
程琳用手捏了捏卿辰的小脸蛋,一脸无奈,“你呀,真不愧是少主的亲生儿子。”
花子玥失笑,她就要站起身来,准备和程琳说些事,谁知道离漠紧紧拉住了花子玥,不给她走,“再坐会儿…”
左舷心下了然,这离漠在潼阳关这两年可是憋坏了,只是可怜卿辰这孩子,摊上了这么个爹,唉,丝毫不知道顾及一下孩子,你说这要是给孩子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可就不好了,左舷想着就朝卿辰看去,卿辰一脸乐呵,天真无害的模样,哪是会像是留下阴影的人啊。
左舷看着这幸福的一家子,心里那叫一个嫉妒,他冲着离漠嚷嚷起来:“苏离漠,你可以把花子玥放开了吗,能不能聊正事了啊?”
左舷大声的喊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卿辰给吓到了,卿辰手里的一块糕点滚落到了地上,他愣了几秒,往程琳怀里缩了缩,看着左舷像是看着疯子一般。
离漠淡淡一笑,这才把花子玥放开了,道:“你和程琳去谈正事吧,我和左舷去教程琳练武去。”
花子玥站了起来,对程琳说道:“走吧,我们去房间谈。”
“哎,好嘞。”程琳把卿辰就要递给左舷,谁知道卿辰死活不往左舷那去,程琳没办法,直接递给了离漠。
花子玥关上了房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递给程琳,这才开口道:“以后每个月把解药都给刘燕吧,这个月让她把给夏纯言的解药换成这个。”
程琳接过解药,看了看小瓷瓶,仔细研究了一番,“姑娘,这是什么药啊?”
花子玥淡淡开口,说道:“这是能够让人腿部痉挛的药罢了,夏纯言爱舞如命,如果她不能跳舞了,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一个疯女人,苏启怎么会让嫁入皇家呢?”
花子玥虽心有不忍,却也没有别的办法,有人要伤害自己,花子玥就只能反击,她是自保,这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那个多疑的苏启,要怪只能怪夏纯言自己的命不好。
这个月的解药送进宫去的第五天,程琳就听到了些风声。
夏纯言跳舞时,已经感觉到腿部的异样了,固执的她总觉得是跳舞时扭到了筋,直到一次痛的实在是厉害,她才去看了太医,太医说是她练舞太过辛苦,已经成了病症,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不能再继续跳舞了。
不能跳舞,这对夏纯言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夏纯言不信,好好的腿,不过是扭到了,怎么就会不能跳舞了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定还可以就像跳舞的。”
太医的吩咐夏纯言根本不听,依旧每天超负荷的练舞,毕竟是即将要嫁给离王的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太医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把这事禀报给苏启。
夏纯言的固执让苏启觉得很是失望,他明明给了夏纯言一条很好的归宿,可夏纯言偏偏就执着在跳舞上,万一夏纯言瘸了,苏启哪有脸面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半个月后,夏纯言的腿痛到只能卧床了,不能够跳舞,夏纯言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已经接近毁灭了,因为腿疾,苏启将婚期无限期的延长,这时候夏纯言是彻底的绝望了,她感觉上天把她的一切都给剥夺了,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夏纯言结束了她这短暂的一生。
花子玥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有些难过的,每每身边有熟悉的人死去时,花子玥都会觉得难过,不管那个人是花子玥厌恶的,还是喜爱的,她都会有一瞬间的失落感,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十几年亦或者是几十年的时光,其实也不过是烟花一瞬,人一死,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