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阵中的一处小小的军帐中,此时除过留守的几位一方大野方的所有重要人物部汇集于此处。
参与评定的有大野平信和大野信平父子、已经正式入赘仁木家的仁木信良和现任信木家当主仁木信二以及小野次郎、九牧兼家等新近投入大野方的松上旧将。一时之间军帐阵甚至显得颇为拥挤,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放在军帐正中的小桌上的地形图。
“诸位!”
在帐内众人微微等的不耐烦之前居于的大野平信才朗声说道“逆贼松上义光原本不过只是而已,正是仰仗先主义行公的赏识以及一些微末的功劳才得以窃居松本城成为一城之主。
如此深恩深谊既使七生报死也不为过,况且今番幼主在位我等深受先主之恩更应各安其事以死相报。
不料那逆贼松上义光竟是狼子野心之辈,如今妄欺新主年谋自立,此诚不可饶恕之罪也。
幸好崇源院大人早已发现松上义光的不妥之处,今次我大野平信得崇源院相召便是要率领诸位一举讨平松本城除掉逆贼松上义光!”
不出意料的,开战之先大野平信再次向众人申明了已方的大义名份。这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实在是大义有时确实在决定着战争的胜负成败。
武家天下乃是真正的“公天下”,除了被奉为共主的将军以外各个分封势力之间彼此牵制互相制衡,不得不说分封确实是力量不足时的一种治国良方。这也是为什么号称“村长打架”式的战国乱世得以持续百年的根本原因,一旦某一地区的某个势力有崛起的先兆,周遭的其他势力便会群起而攻之维持该地原有的平衡。
但是这种平衡总会有被打破的时候,力弱的一方也终要向强力的一方妥协,而“大义”便是这种妥协下的产物。当某一武家处于上升期时,它周遭的武家便会默认它的“大义”名份允诺它吞并一些弱小而倒霉的武家,这便是大义的来历。
当然,这种妥协是有代价的。大义的名份并不完是无中生有的,所以大义的存在就相当于强力的一方对于势弱的一方的一种承诺,承诺它的扩张是有限制和限度的。由此原本并不值钱的大义变得具有价值起来,一些武家名门也正因此而再兴、三兴,因为它们并非是真的一无所有。
于是深诣大义之道的大野氏诸将们很快便向自家主公应和起来。
“攻入松本城,讨灭逆贼松上义光!”
“攻入松本城,讨灭逆贼松上义光!”
“攻入松本城,讨灭逆贼松上义光!”
三呼之下,军阵内“讨伐逆贼松上义光”的余音仍不绝于耳,一时间似乎有震天之音。
“诸位如此齐心,看来本家此次军心可用!伊势神宫庇佑,今番我等定可一举功成平灭逆贼松上义光。”
大野平信再次肯定了已方的正义性后又对随侍一旁的次子大野信平说道“信平,此番攻打松本城可谓是本家近年来少有之大战!平日里你不是常常想着打一场大仗吗?此次便由你先说一说对此战的看法吧。”
“哈!”大野信平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的一边用手指着地图一边指点江山道“诸位,松本城目前大约有二、三千石的领土,士兵大约也有三百余名,与我大野家当前的实力处于伯仲之间。
不过由于松上义光立业末久,据我推测敌方的粮草并不足以与我方打一场持久战,因而此战只要迁延日久松上义光一定会不战而溃。”
“好!信平少主虽则年幼但却深诣战阵之道,三言两语便将敌方的情形讲的通彻入骨。”
“不错,少主心思老辣我等见了也是汗颜啊!”
“大野殿后继有人,本家未来的强盛可期呀!”
一时间除过先天对立的仁木信二和仁木信良翁婿,军帐内的其余众人纷纷吹捧起大野信平起来。
虽则大野信平方才说的只是些老生常谈,但大野信良想让次子建功的心思已经众人皆知,不出意料的话大野信平便是下一代的大野氏当主,因而有这个提前搞好关系的机会众人都是不吝言语。
果然!虽然大家方才一阵无脑吹但大野平信却面有笑意,至于大野信平则更是喜不自禁,惟有已经入赘仁木家的仁木信良面有不平之色。
大野平信见众人如此识趣心中也自欢喜但却仍旧提点次子道“你也不要自得,松本城的境况多少是之前在先主那儿报备过的,只要有心总会知道的。不过也算你这些日子没有荒废,既然如此便说说你对本次进攻松本城的攻略有什么想法吧?”
“哈!信平一定不会辜负父亲大人的期望。”大野信平此时正是志得意满便继续指点江山起来。
“众所周知,松上义光如今的所领大半都源自神木家的旧领。神木家与原松上家之间隔有一条三途川甚是险要,神木家也正赖此才与主家相争数百年。而今三途川之险尽归松上义光所有,本家要攻打松本城第一难便是这三途川。一旦松上义光在本家过河之时半渡而击,那么赁借三途川湍急的水流以及居高临下之势将会给本家很大的损失。”
“至于这第二难便是这良木村了。”大野平信接着便用手指着良木村的位置说道“虽然这良木村所处的位置并不险要但却正好遏守住了三途川的西岸,并且据说松上义光之前又耗费大量财物将良木村化村为砦。如果本家先攻打良木砦那么一定会耗费不少时日给松上义光以可乘之机,反之如果本家抢渡三途川那么良木砦一定会从背后滋扰令人本家有前后受敌之忧。此”
“照你这么说难道本家此次要无功而返了吗?”突然传来一阵反讽打断了大野信平的发挥,此人正是一直强压怒火的仁木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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