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刚擦黑,下河村刚刚掌灯,就听到一声怒吼响起。 . :///伴随着全村的狗叫声,一个人影身手矫健的从一家院子里面翻了出来。
借着头顶上朦胧的月光,可以看见,这是个身材有些单薄的少年,五官说不上英俊,但是却眉清目秀。
只见他好像是一只灵巧的燕子一样,在夜色里面跑的如履平地,在路过一个土包的时候,甚至好像飘过去一般,轻若无物。
“汪汪!”
跟在少年身后的,是一条身上没有一丝杂毛的大黑狗,铜铃大的眼睛在夜色里面格外骇人。
“刘武,卧槽尼玛,你居然真的放狗出来咬我!”少年转头看着身后跟得很紧的大黑狗,清秀的五官气急败坏的皱在一起,直接爆了个粗口。
他心里后悔的要死,他今天是听说刘武出门了,所以才会趴他家窗户的,谁想刘武这混蛋在家。
一路狂奔,关星河直接跑进了村西的小树林,在小树林中绕了几十圈后,身后的大黑和刘武仍然紧追不舍。
要不是他小时候就锻炼身体,早就被大黑扑倒在地了。
说起这关星河,平时是有点五马二混的,但是至少也算根正苗红的四有青年。
有麻溜的嘴皮子,有缺德的鬼点子,有广泛的号召力,还有比城墙厚的脸皮!
像今天这样,看刘武妹妹刘月洗澡被发现了,那也只是偶尔失误!
再说了,刘月被他从小看到大,哪里没看过?
“刘武,你别每次都拿大黑说事!有本事男人一点,跟我单挑!”穿过村外的树林,很快就能到他住的院子,关星河擦了擦汗,跑的更快了。
还好老爷子今天没在家,不然的话非打死他不可。
树林里有一座小孤坟,村子里有传言,有人在夜里的时候,看到孤坟上坐着白色的影子。
在白色影子出现的时候,走夜路的人,便会遇到鬼打墙。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就是走不过去。除非,有光亮。
上一次,村子里的一个光棍,就差点被吓死。
这座孤坟,是关星河穿过树林,回家的必经之路。尽管心里有些忐忑,可是相比身后龇牙咧嘴的大黑,他还是觉得那座长满杂草的孤坟好看的多。
“龟儿子的,还跟老子犟嘴!”见关星河还在那里胡咧咧,刘武气的脑仁子都疼,一拍大黑的背,指挥着狗就追了上去。
“妈的,人仗狗势不要脸!”关星河骂了一句,跑得更快了。可是当他看到前面昏暗夜色中的孤坟时,心里有些发怵,脚下也顿了一下。
这一停顿的功夫,身后的大黑和刘武追了上来。
回身看着大黑龇牙咧嘴的模样,关星河硬着头皮窜了出去。
大黑追到他身后的时候停了下来,铜铃大的狗眼望着那座孤坟,发出一声呜咽,那声音很怪。
刘武追上大黑,伸脚在它的背上踢了踢,怒气冲冲的道,“乱叫什么,追啊!”
大黑仿佛通人性一样摇着狗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座孤坟,发出嗷唔一声巨吼。
刘武被大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够呛,他顺着大黑狗头对着的方向,看到了前面模糊的孤坟影子。
这时,大黑从呜咽的吼吼声,变成了大声的狂吠,夹着尾巴转身就跑,就好似有人追赶一样。跑了几步后,扭过头叼住刘武的裤腿,疯狂的向树林外拖。
刘武被拖了一个趔趄,他虽然心里有些发寒,可是关星河那兔崽子就在前面,这么回去他有些不甘心。
平复了一下乱跳的心后,刘武狠狠的踢开了大黑向关星河追了上去。
大黑在他跑出去的时候,发出一声呜咽的叫声,在看到刘武坚定不移的追赶关星河后,它吼吼叫着,夹着尾巴跟在了刘武的身后。
关星河和刘武一前一后向孤坟的方向跑去。
一阵有些寒冷的夜风吹过,孤坟旁出现了一个身影模糊的白色影子。
关星河见到这场景,急急忙忙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刘武没看见,直接撞了上去,抓着关星河的后领子不放手。
“臭小子,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放、放手!你、你看,卧槽……”
刘武顺着关星河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愣在那里,看着坟上的白影,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她过来了,还不快跑!”
看着那个白影好像飘了过来,关星河狠狠的咽了口吐沫,一把拍掉刘武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转身就跑。
刘武哪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妈呀一声,险些尿了裤子。哪里还记得恩怨,带着狗转身疯狂的沿着来时路狂奔而去。
孤坟旁的白色影子,发出让人为止胆寒的笑声,盯视着逐渐远去的两人一狗。
刘武带着大黑鬼哭狼嚎的回了村,关星河则直接绕过小树林跑回了家。
他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屋子前的台阶上有一点猩红色在闪烁,一明一暗之间,惊得关星河一愣。
“星河,去哪里了?”屋子前的红色光点晃动了几下。
关星河心里一突,有些惊讶他爷爷居然在家。
“我……我没事。”他支吾了一声,低着头向屋子走去。
他不敢说自己偷看刘武妹妹洗澡的事情,更不敢说刚刚遇到白影的事情,他怕爷爷岁数大了受不了刺激。
当他与老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坐在台阶上使劲裹着烟嘴的老爷子发出一声轻咦的声音,声音很低,不过却被关星河听在了耳中。
他心咯噔一跳,以为他爷爷知道了他偷看刘武妹妹洗澡的事情,要收拾他。
“那个……我困了,睡觉去了。”知道事情不好,关星河立马脚底抹油,窜进了屋子。
望着匆忙跑进屋子的关星河,老爷子叹了口气,把烟锅在台阶上使劲的磕打了几下,重新装了一袋烟后再次云雾缭绕了起来。
回了屋子,上了炕。
关星河在昏暗的屋子中辗转反侧,在小树林中遇到的那个白色影子,就犹如盘踞在了他的脑海中一样,怎么挥也挥之不去。
一夜,炕都要被他滚塌了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