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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卿垂头丧气地爬着楼梯,是啊,她的人生路就像这楼梯,需要自己全力攀爬,才有可能到达一定的高度。
    她今天奔波了大半个城市,参加了两家单位的面试,这是上次撒网得来的机会。
    第一家公司,位于市中心一间高端写字楼内,身边各色职场男女如云穿梭,气场做足。
    芳卿循着楼层找进去,那传说中的公司,总共只有一间办公室,全部的人员和家当都在里面,俨然一个皮包公司。
    所谓的员工也就仅有一位,对,就是老板、兼会计、兼采购、兼销售、兼服、兼售后,这么多职位全部都是一个人。
    这么集中的人员定位,老板还美其名曰,公司正在发展壮大,现在要吸引外部优势资源,所以破格招聘一名新员工。
    但当芳卿望着桌对面那双色眯眯的眼时,是怎么也看不到自己未来在这间公司的美好前景来,赶忙找了个理由,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直到跑出写字楼,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刻,芳卿才彻底放下了心。
    哎,什么写字楼的美女、帅哥,皆都是浮云吧!
    至于另一家,公司规模倒是占据一层楼,办公室也有十几间。细细了解下来才知道,这是一间纯概念炒作的企业,整个企业运转不依托于任何实体经济,只是搭建在某种潜在可能性上的空中楼阁。
    企业是生是死,何时生,几时会死,全部都是未知数。
    每个办公室里,几十甚至上百号人都在抱着手机打电话,芳卿恍然:这不跟自己撒网找工作、芮蓁说的撒网找男朋友一个模式吗!
    看来真理就是能变着法儿地指导工作,放之四海皆准啊!
    其实,芳卿开始并没有任何找寻工作,识别企业的能力,甚至曾经傻傻地以为,只要有人要她,给她机会,工资合适就可以了。
    前几天,何遇在电话里面,帮职场武力值基本为零的芳卿,恶补了好些基本防骗、自保的知识,又给她讲解了评判一家企业是否能健康发展、良性循环的要点。
    虽然这些知识点灌输起来有些填鸭式,压根没有给芳卿消化吸收的时间。
    但在刚刚,当何遇听到芳卿对自己经历的上述两家企业的点评时,还是不吝表扬地猛夸了芳卿一记:“孺子可教”。
    何遇告诉芳卿:任何人都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看企业,但我们在做出决定时,至少要对自身负责,只有对自己负责了,才能担起对别人、对企业忠诚、负责的任务来!才有可能成为真正合格的企业员工。
    何遇还趁机开解芳卿,让她别着急,说:因为实习、毕业后进入的行业和平台规模,能极大地影响甚至决定个人未来的职业定位和发展走向。
    芳卿听何遇越说越玄乎,最后还神秘兮兮地,用肯定的语气对她将:我有种感觉,你的事业运马上就要来了!
    芳卿若有所思,边走边想:何遇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结果一分心,芳卿在迈最后两级台阶时,冷不丁绊了一脚,直接双腿跪地,来了个一拜天地。
    因为衣服穿的单薄,膝盖做了冤死鬼。
    还能再衰一点吗?
    芳卿无奈,忍痛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挪进宿舍。
    好容易坐回椅子上,刚刚捞起裤管,还没来得及看几眼伤口,手机就响了。
    这个时候,错过什么,也是不能错过电话的!
    芳卿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甜美女生音:
    “您好,请问您是芳卿吗?”
    芳卿连忙回答:“是,我是芳卿!”
    女生音:“我是世报传媒卫市分公司的南希,您有投递我们见习市场助理的职位,现在通知您明天上午9.30来世报参加面试,稍后我会把具体地址发到你手机,请注意查收!”
    芳卿颤抖着声音说着是是是、好好好,和对方再三确认了信息后才挂断电话。
    世报传媒那可是整个华东最大,全国排在前列的媒介巨头啊。
    每年的毕业生,哪个不是削尖脑袋想要挤进去的,有传言说,他们只会录用固定学校内的学生,而且要求专业必须对口,学生的学习成绩,个人能力也必须是拔尖的。
    芳卿在脑海中尽量收集着自己对于世报传媒的了解,当然,每年固定招生的那些学校里,包括不包括自己的大学先不得而知,芳卿能肯定的是,她所学的专业绝对不算是完全对口的。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不量力地投了人家的职位呢?还真是记不起来了,但她能肯定一点,这绝对不是在自己清醒的时候能干出来的事。
    天降馅饼还是天落铁饼?怎么想都不会砸中她啊?芳卿还在消化着信息。
    但天上既然降了,馅饼就吞下,只要不噎死;铁饼就接住,只要不被砸死,如果还能搬得动的话。
    草草处理好了伤口,赶在天黑前,芳卿搭车赶去了芮蓁家。
    因为明天面试很重要,约定的时间也比较早,所以芳卿要先向芮蓁借一身正装,为了防止一早会堵车迟到,索性晚上也会蹭住在芮蓁家。
    芳卿在芮蓁家吃饱喝足,俩人对坐闲聊时,芮蓁问道:
    “唉?你现在马上要工作了,感情问题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你怎么想的?”
    芳卿正用那俩大门牙,学习兔子的啃食方法,一层一层地刮着苹果,直到收集到满满一嘴后,才“噗呲噗呲”地嚼咽下去。
    听到芮蓁的问题,她停了下动作,回问:“什么怎么想?工作还八字没一撇呢,再加进个感情困扰来,我怕两头没着落,吃不消的!”
    “你就嘴上硬,我看你跟何遇处得不挺好吗?也没见你吃不消!”
    芳卿有些脸红:“我跟他……?还没到谈感情那一步吧!”
    “再说,你也不看我们多少天才见一次面,我就是忍者、装着,也不能瞅那时候吵架吧!”
    芮蓁若有所思,她是能看出何遇的用心,但眼前这个小妮子,看来还差一把火候……
    正聊着,何遇的电话到了,这是他俩一直保持的晚间定时问安模式。
    双方相处到现在,仿佛格式化的言语,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对彼此的某种渴望,那日益增深的渴盼,超脱于友情,又暂时还止乎于爱情。
    但那种渴望愈多,人愈脆弱,事事越会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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