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灯下还挂了个小黑板!
用粉笔写着“欢迎小白同志莅临!”
这个浓重上世纪色彩的欢迎版是什么鬼?啊不对,给个外卖人员弄个欢迎版蛇精病啊!
白灵狐疑的凑近一看,字迹新鲜, 估计是五分钟内写的, 字体遒劲有力, 是大佬体没跑了, 但是这个措辞……
白灵觉得“莅临”这个词形容朋友到家玩貌似不太对?
然而他语文水平和认路水平同样捉急,觉得不对却不知怎么改。
光临?不不,像洗脚城。
光顾?更像洗脚城。
来临?措辞有点随便。
算了莅临就莅临吧!
烧烤的香味馋的白灵思考力直线下降,他深吸一口气,踏进第三次来的玄关。
谢崇森没在门口等他,他看到空无一人的玄关时松了口气,却有股莫名失落。他把外卖放在玄关矮柜上,低声呼唤:“大佬,餐到啦。”
他惯用的拖鞋整齐的摆在鞋柜前,上面有个毛绒绒的蓝色爱心,凭空给xing冷淡风增添了点可爱,久久听不到回应,他又小声的喊“那我送进来啦”,换上鞋,把餐带到一楼餐厅。
谢崇森正背对着他在吧台里弄什么。听到是他进门,头也不回:“先换衣服,马上好。”
白灵乖乖脱下金属白的羽绒服挂在玄关衣架,屋里暖气很足,他搓着小手,突然僵住了……
这个走向不对劲啊!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借送外卖把东西还了赶紧溜,溜之前顺便问问为啥拉黑他的!
怎么谢崇森一句话就把他成功拐骗到一起吃饭了!四舍五入和前两次走向差不多啊!
果然能做到总裁的大佬坑人套路就是不一般!
这样下去可不行,白灵严肃的双手抱胸:“大佬,我有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谢崇森闻声回头:“怎么了?”
高大男人穿着突兀的小围裙,黑衬衫的腰上系着红蓝小方格,像上世纪美帝麦片宣传片里英俊的明星。他的头发随意向后梳去,没打发胶,这让他看着多了些不羁在里面,只是眉目间望向他的深邃眸子后一汪温柔,让白灵咽下了口中的话。
他不自然的捏捏毛衣袖子:“你在弄什么?”
谢崇森侧身,案板上有一些处理好的水果和没处理好的,白灵点头:“做沙拉啊。你点那么多还要做沙拉?”
“点的多吗?两个人吃我还怕不够。”谢崇森示意让他去碗柜拿餐具,“只吃烧烤太油腻,吃点水果清口。”
“这样啊……啥?”白灵结巴了,“你和谁谁谁谁吃?”
他反shè般朝二楼张望一眼,确定楼上没亮灯,不像有莺莺燕燕在等吃饭的。
那……
“和你啊。”
白灵一愣,谢崇森没觉得他这话多有冲击力,而是在吧台昏黄的白色花苞吊灯下垂头,继续处理食材了——可在小朋友心里,简单三个字如夜空上绽放的烟花,即使他强烈安慰自己不过是邀请一起吃饭而已,却仍忍不住为城市上空绽放的别人点燃的烟花之美震撼而感动。
他想起高三那年,他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错过高考,家人劝他坚强起来复习一年,他却在与病魔斗争时,感悟了一些事情:有些事不去做,就真的错过了。
就像他想当个游戏主播的梦想,如果他在大病里没能九死一生的挺过来,就要终身抱憾了。
于是他拒绝了复读,而是开始当一名游戏主播,家人宠他的很,只得惯着他。但家人老思想,仍明着暗着想让他上个大学做个大众行业,他在家里不舒服,等收入可观了,便搬出来租房住了。
从那以后,游戏主播的日夜颠倒的作息让他越来越与社会脱节,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谁邀请他一起吃饭了,貌似距离上一次社jiāo,是半年前同城知名主播直播聚餐时的“表演”。
其实他才是社jiāo恐惧症吧。
能与谢崇森如此流畅jiāo流,不过是他觉得二人是“雇主与外卖员”这种没可顾忌、一人出钱一人出力、没有感情纠纷的关系。但谢崇森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他忘记这一点,也让他忘记僵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