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他们送到楼外树荫下,拥抱道别的时候轻轻地在辛懿耳边说:“相信我,giam会是个好丈夫。”
辛懿看见松开手臂的老人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不由抿嘴笑了。
她喜欢这个老教授,一如对方显然也很喜欢她。
天快要黑了。
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广场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大草坪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杂物残留。
为了等候“与学妹畅聊人生”的单身狗李怀敬,两人便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小憩。
辛懿脑海里来回响着“很高兴你能解开心结”和“他会是个好丈夫”。
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甜蜜,内心戏丰富到足够撑起90分钟小剧场。
“那个……”庄景安终于开口。
“哪个?”难得听这男人吞吞吐吐,辛懿不由好奇,抬眼与他对视。
在这双晶亮的眸子里,庄景安忽然觉得刚刚的不安都是多余。
“我来贝内德读书,是陈太出的资。”
辛懿愣了下,问:“菲比斯的陈……董?”
“嗯,当时菲比斯还没有成立,她是另一家跨国公司的市场总监,”庄景安眼睛看着路过的学生们jiāo替的鞋履,“我是她的保镖。”
他的身手很好,他的脾气有点暴,他不是看起来的谦谦君子。
这些辛懿都知道,但她没有想过堂堂菲比斯的音乐总监,著名编曲人曾经只是一个保镖。
“我给你讲过退役刑警和钢琴手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辛懿点点头。
“那是我的爸爸妈妈,”他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所以你没能继续念书吗?”
“不,不全是,”庄景安不敢去看小姑娘的眼睛,他有些害怕这些过往会让她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好的男人,“我爸是在救援火险的时候牺牲的。但他未卸任的时候,曾经得罪过很多人,所以他去世之后,家里……”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向她描述。
庄景安不知道该怎么把那段乌七八糟的时光讲给辛懿听,他并不想她为过去的事情难过。
“我知道,”辛懿轻声说,“你忘了吗?我也经历过这种时候。每天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天黑,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为敌。但是我被你救了啊,从你把我打天台上拉下来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了,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她的声音很轻柔,握住他左手的手心温热。
庄景安垂眸,轻轻地笑了下。
是啊,他们两个人,如此相似……曾经堕落,彼此救赎。
“总之,我荒废过不少日子,直到我妈去世,我都还是个废物。”
辛懿捏了下他的掌心,瞪起眼:“不许你这么讲我喜欢的人。”
庄景安一顿,不由勾起唇角,看着她在自己的笑容里抿嘴躲开了视线。
“幸好,陈太拉了我一把,我才走出了那个圈子,重新跟音乐沾了点边。”说到这里,刚刚放松的神情又再度紧绷了起来,“但我遇见了龌龊的人和事,险些酿成祸事。”
*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身为保镖的庄景安闲来无事,再度溜进那家唱片公司的仓库里摆弄库存的乐器,倦了就倚在角落晒着太阳打个盹。
没想到,被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
他本以为是职员进来整理仓库,打算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却从货架的缝隙里,看见了龌龊的一幕——小有名气的制作人正压在毫无知觉的年轻女孩身上,yu行不轨。
他毫不迟疑地厉声喝止了。
事后,他回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里果然流淌着跟好管闲事的老爸一样的热血,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精虫上脑的制作人慌乱地逃走了。
庄景安守在仓库里,直到昏迷的女孩苏醒,才放心离开。
可他没想到,时隔24小时之后,居然收到了警方的传唤——那女孩告他,猥|亵。
仓库没有监控,被下了迷yào的女孩对前因毫无印象,施暴者采取了保护措施,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女孩只记得,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庄景安站在窗边。
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