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上面,宋时江与刘备正对而坐,其下卢俊义陈宫吴用公孙胜等陪坐于左,关羽陪坐于右。而再往下,由于张飞加入的关系,众将官已是混坐一处,难分个宾主来。
上座,宋时江作揖说道:“玄德兄,不知此番玄德兄来访有何事?”
刘备笑了笑,也是作揖说道:“公明兄呀,今日前来,并无紧要之事。只是备与公明兄俱是以一介三百石禄食而独坐一镇,深感惺惺呀,遂前来一拜。”
“玄德兄乃是帝室之胄,独坐一镇自在情理之中。宋江只为一小鄙官,忝蒙诸位大人看重,坐得一路,心中才是真真惶恐呀。”宋时江笑笑,假装谦虚的说道。
“哪里哪里,听闻公明兄为人忠勇,豪侠仗义,麾下聚得猛将强兵,着实让刘备钦佩呀。看,今日酒宴,公明帐下文才济济,强将如云。”刘备微微转着身子看向下面席位,眼中有说不出的味道。“观备,将不过关张两员,士卒不过千余。”
“哪里哪里。”宋时江摆摆手,“都是兄弟,为个忠义聚在一处而已。论贤德,不若玄德兄;若勇武,哪如关张二将呀。”两个县令相互的吹捧着谦虚着,说惺惺相惜也对,说虚情套也对,但至少这席面上气氛越来越融洽了起来。
“来,玄德兄,关将军,敬你二人一杯。”宋时江举杯,笑对两人说道。
刘备,关羽也双手举杯,前躬微笑说道:“敬宋县令,还有诸位。”
众人一饮而尽。
饮罢,刘备顿了一下,真诚地望着宋时江说道:“公明兄呀,如今董贼作乱,我等二十镇人马攻伐洛阳,以正朝纲。然你我两人位鄙兵弱,更需守望相助呀。不瞒兄长,备今日前来,只盼与兄结盟耳。”
宋时江内心一笑,登门必有事,无事不登门,我想着也是这样。所有的聚义诸侯俱是各有心思的,都是为讨伐董卓么?不,扬名立万,做大自己才是目的。你刘备的心思也是这样,通过这伐董,获得名声,取得功名,扩大势力,还要保全自己,如此,结盟就是最好的手段。其他几路诸侯观你默默无闻,又是官卑将少兵弱,除了公孙瓒是你同窗理你外,谁又会理睬你。当然,我宋时江是知道你将来的辉煌的,能与你打好关系,正中我下怀。只是,这次伐董我等的目的可能不太一样,我的目的是来见识群雄,知晓斤两,了解大势。扬名立万这事还不急不急。
宋时江说道:“兄长,我等二十镇人马不是已歃血结盟,共举忠义大旗了么?”
刘备摇摇头说道:“公明兄。有所不知,虽结义军,但各路豪杰必是各怀异心的呀。我等弱小,若想有所作为,必得同心协力,守望相助才可。”
“如何守望?”宋时江问。
“同进退,共对敌。”刘备抚着短须,缓缓说道。
“宋某尚有乔瑁大人一镇需听调。玄德兄亦有公孙太守一路可相助。如何同进退,共对敌?”宋时江注视刘备问道。
“不,兄长,备并不是说我等兵合一处。备说的是,联军中若有筹划,你我可多些呼应,方能立足。仅靠各自太守不足出头呀,宋县令。”刘备也回视着宋时江,说道。特别是说道县令一词时,刘备咬字更重了。
呵呵,也就是说希望大家要抓住能出头的机会,好好的利用,相互帮助嘛,我懂了。宋时江微笑着望着刘备,说道:“刘县令,蒙阁下高看,如此宋某懂了。可说好,同进退,共对敌。”
刘备大喜,举杯说道:“对,同进退,共对敌。公明兄,请。”
“来,举杯,共饮!”
下首,在上面大佬们谈话期间,各营正将们因为解了禁酒令,早忙不吝地喝开了。
鲁智深实不耐烦这个大汉朝分几而坐分席而食的习惯,他招招手,把典韦武松唤到一起,又问对面的张飞道:“张飞兄弟,你可过来一道大碗饮酒?”
张飞早羡慕死这哥几个的豪爽了,他一拍大腿,起身大笑道:“某家也正觉得喝得不太爽利呢,来,加某一个。”
四人凑得一案几四方跪坐。武松“叭”一掌就拍开了一坛酒的封泥,给四人俱倒了一大碗,笑着对张飞说道:“张飞兄弟,你且吃吃看,这酒乃是我梁山搬运过来的好酒,与你向来吃的可是一样?”
武松来这大汉朝以后最不习惯的就是这后汉的酒了,酒浑浊不说,还寡淡无味。所以他喝酒只喝梁山酿造的自己护卫军带过来的老米酒,这也亏得那梁山上后勤司笑面虎朱富酿的一手好酒,虽不如“三碗不过岗”,也算的上是透瓶香。而那典韦自与鲁智深武松结义,归得梁山护卫军后,最惊喜的就是这梁山的酒了,度高醇浓好吃。此番武松打开酒坛,也就不由得向张飞稀罕起来了。
张飞听得如此,仰头举碗一饮而尽,吧嗒吧嗒嘴,喜得须发竖起气孔皆张,雷鸣般声音嚷道:“好酒,果然好酒。醇香透气。”
“那就再来,看看兄弟你酒量如何。”
“来,干了。吃些酒还说个什么酒量的,尽管倒来。”张飞爽气的一挥手说道。
“哦,那咱先来对饮十碗如何?”武松见得张飞如此豪迈,不禁呵呵一笑,说道。
别说张飞人粗,心却颇为细致,他从武松眼中似乎见到了一丝戏谑,于是当即胸膛一挺,放声大笑,声如雷震,说道:“无妨,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尽管倒来。”
“在下武松。”武松不再言语,单手抓过酒坛帮张飞满上,然后举起海碗仰头“咕咚咕咚”一碗就灌将了下去。喝完,举碗,朝张飞笑了笑。
张飞见得武松如此爽快,于是哈哈大笑:“痛快。”也是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武松手中的酒坛可还抓着,跟着就又斟满了两碗,不语,再仰头饮了一碗。
张飞见得如此,将那碗酒又一饮而尽。
武松随手又拍开一坛酒,满上,三饮,微笑以目示意。
张飞亦是一饮而尽。
不多时,两人不言不语已是对饮了六大海碗。两人的对饮早已惊动了其他的兄弟,都围看了过来,连上面宋时江刘备也看了过来。
武松看着张飞面不改色,暗自觉得钦佩,对着服侍士卒喊道:“再拿个十坛酒。……张飞兄弟端的是好酒量,佩服佩服。你我今日必须不醉不归。”
一海碗约有一斤,张飞加上最前一碗,已有七碗,其实这时他已觉得腹中似有火在烧,暗道:“这酒端得是好吃,只是劲道颇足。一辈子饮酒,莫要在酒上翻个筋头,他们还有两位未吃哩。”如此一思量,他大笑一声,举起第八碗,说道:“武松兄弟,你端得是好酒量,某家佩服。只是智深兄弟,典韦兄弟,你二人干坐着不吃酒,这可就不仗义了吧。来,同饮同饮。”
鲁智深端起海碗来,笑道:“张飞兄弟,这就对了,酒嘛同饮,别和那武松一样,那是个千杯不醉的家伙。来,干了。”
于是四人举碗共饮了一大海碗。
典韦干脆的拍开四坛酒,说道:“尽看你们俩拼酒,典某的喉咙已是焦渴无比。来,不耐烦那碗子,一人一坛,方才爽快。”
张飞暗自咋舌,乖乖,果然都是豪爽大气的汉子,如此下去,虽然自己酒量还好得很,但真不定能喝过这三个汉子。某家哥哥的声势可不能弱在某张飞这里,喝酒不行,还有其他的。如此一想,他大声嚷道:“如此甚好,一同干了这坛。不过呀,三位兄弟,我等尽是如此吃酒也不够尽兴,不如加个耍子如何?”
“如何耍法?”鲁智深问道。
“我等比较武艺一番,输者一坛酒。”张飞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对自己的武艺可是自信得很。
鲁智深停了一顿。旁边的典韦早嚷开了,“如此好极好极,舒活舒活筋骨。更好吃酒。”鲁智深见得典韦这么一说,也是一想,正好可以见识下张飞的武艺,于是说道:“行,张飞兄弟你尽点名来,和我等三兄弟哪个比较?”
典韦那打雷声嚷道:“寻某,和某打个一回。”
张飞嘿嘿一笑,指着武松说道:“武松兄弟,方才我等痛饮,甚是爽快。接下来,一起活动下?”
武松朗声笑道:“可是比拳脚?”
张飞眼中精光一闪,思忖为何武松如此问,他大笑着回道:“比个甚拳脚,你我马上攻伐天下,自然比个兵刃,比个马战。”
武松不再言语,干脆的一把抓过酒坛,直举过顶,仰头狂喝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张飞内心暗笑,问道。
鲁智深拍拍张飞的肩膀,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你可说到那武松的伤心处了。洒家那兄弟拳脚无双,可他那马战呀……哈哈。现在他可是天天和马呆一起了哈,就为了赢洒家和典韦。”
张飞拱手说道:“武松兄弟,爽快人,张飞佩服。日后待兄弟熟悉马性,我等再来比试。来,某家陪你一碗酒。”
鲁智深说道:“张飞兄弟,洒家陪你走一着如何。让洒家见识下张将军的神勇?”
“说好,败者一坛酒。”张飞灌完了武松,接下来就想着灌鲁智深与典韦了。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