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笑着说:“两位兄弟,以后可辛苦两位了。林某这里留不住人,各个士卒旦培训了就走,就连各个将官也是留不住呀,杨志将军调离了,徐宁将军此次又走了,哈哈哈。”
黄信咧咧嘴笑道:“林将军说笑了,谁个不知宋江哥哥最看重得你,上万人马俱由得你调度,我们梁山兄弟只要出了你训练营就莫不是一营正将呀。我二人能来协助将军,已是莫大惊喜,何来辛苦,何来麻烦。”孙立亦是拱手笑说道:“能辅助哥哥,是我等大幸,唯哥哥令是从,但请哥哥下令。”
林冲笑笑:“这几日徐宁还帮我们分配一二,等他自己建营后,就全拜托你们了。走,去看人马去。想必那些个急性子的兄弟早就等不耐烦了,今天我等定是双耳都被他们吵聋。”林冲有了上次分配的经验,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三人出了中军帐,到得演武场,万余士卒早已整齐列阵,各个直挺着胸脯昂首站立,等待着将官的分配。才不到一会,各营的主将也都陆陆续续的赶到,各个急不可耐。
这厢一身铠甲穿着的赤发鬼刘唐嚷道:“林冲兄弟,俺们好不容易才能领得四百军马,你可得给我选拨勇武儿郎呀。”
那厢李逵粗豪声又管不住了:“直娘贼,这县城可是俺打下额。俺手下儿郎为打这县城死伤了几十个,兄弟呀,给俺先选呀。”
“嘿,你倒不羞的。折了这么多兄弟,不听我那朱武兄弟的计策。到一边去,让我们先选,我们等着操练人马呢。”九纹龙史进也来了,他挤呀挤,打算挤到最里头,他嚷道。
李逵那黑丑脸可变灰黑了,“谁知道那娘的黄巾于毒不经杀呀,俺就丢个斧头,他就挂了。俺砍了一个渠帅,打了一个城,宋江哥哥都还没给俺记功呢。”李逵觉得挺委屈的,竖眉咧嘴嚷道,“俺也不想俺那些儿郎死呀,俺不是也受伤了嘛,还有打了俺三十鞭。”
众将看李逵这般委屈样,都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推着他道:“走,到一旁哭去,让俺们先拣选人马去咯。”都有心调戏这个一直粗野不堪的浑人。
哪知晓李逵真的“哇”的哭出来了,把众兄弟都吓了一大跳。李逵哇哇直哭,涕泗横流,眼泪都沾到了乱蓬蓬的胡须上,他哭着说:“你们就这般调戏俺,俺死了这么多兄弟还调戏俺,我团牌营本来就只有两百人马,这几个月都是俺自己天天操练的哈,都是俺听话的兄弟。前番,俺老娘俺老娘被老虎吃了,你们也是这般。”
众将都止住了推搡调笑,沉默了,他们谁都没意料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是想调笑下这个憨直天真的兄弟而已,他们没想到憨直汉子其实也有一颗心,一颗和普通人一样的心,会爱,有感情,会孝顺父母,会珍惜兄弟。他们一直只认识李逵的憨直、粗野、还有那勇敢、残暴。
李逵的哭其实是一种发泄,他嚎啕着。一丈青扈三娘默默地走上前,拿出洁白锦帕,帮李逵擦拭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黑脸、脏兮兮的粗手掌,说道:“铁牛兄弟,三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别哭,兄弟们都是无意的,这么多将士都在看着呢。”
“哭吧!”这时众将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宋江也到了演武场。
“主公。”众将皆抱拳行礼,李逵也抽噎着止住了哭泣。
宋时江摆摆手,直接走到了李逵身边,说道:“铁牛,觉得难受,就继续哭,某不说你。”
李逵擦了擦脸,说道:“哥哥主公,俺不哭了,俺刚才难受。”
宋时江拍拍李逵的肩膀,点点头说:“某知道。”说完他注视着他的那些梁山兄弟们,也注视着列队于演武场四周的万余士卒们,朗声说道:“将士们,兄弟们,刚才你们可有看到一位黑汉子在这里嚎啕大哭?”
众将沉默着。众士卒齐应:“看到。”
“那你们可知道这彪形大汉为何大哭?相信你们一定内心也好奇,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相信你们内心现在也是一定在暗暗的笑话,虽然面上没有,但我知道你们笑了。你可知道这汉子为何大哭?可知道?”
“不知。”众士卒又齐应。
“某告诉你们。这黑壮汉子,这个将官,是我护卫军特战团牌营的主将,姓李名逵,悍勇无比,数年前就跟了某。对着泼天多的敌人,他不会哭;对着自己左臂受伤,鲜血直流,他不会哭;对着某鞭笞他三十大鞭,他不会哭。但是,但是今天他哭了,因为他手下的士卒在这次的战役中牺牲了,他为他的士卒在哭。他哭得难看,哭得让人尴尬,但是他是为士卒而哭。”
“不是的,”蓬头李逵喏喏地说,身后林冲一把拉住了他。
“这就是我们的勇士,我们的将官。勇敢、坚毅、视死如归,对待敌人就若严冬般残酷。但是,对待自己袍泽就如春天般的温暖。”宋时江继续振声说着。
“诗经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将士们,这就是我们的军队,就是宋某极力要打造的军队。勇猛向前,视死如归,对敌人若严冬,对袍泽如暖阳。将士们,你们愿意向李逵将军学习吗?你们愿意在这样的军队吗?”
“愿意!”将士们激动了,谁不愿在这样的军队里打仗?他们俱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李逵,这个刚才在嚎啕大哭的将军,这个刚才还被他们暗暗笑话的将军。
“嘿嘿”李逵可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不好意思的抓抓乱蓬蓬头发,他可不太摸得着头脑,他傻笑着直咧大嘴,“俺有这么好吗?可是,刚才俺哭是因为,俺哭是因为啥来着。”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宋时江已经很好了利用了这次机会,把这个难堪给消弭了,还对军队进行了一次鼓动。望着四周群情鼓舞的士卒,他瞪了旁边的梁山好汉们一眼,骂道:“都规规矩矩的选拔好将士,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有什么要求的,某在这里,给某提出了。”
众将只急着选兵练兵,其他俱无。
“哥哥,三妹有个不情之请。”倒是一旁的扈三娘开口说话了。
“喔?三娘有什么话直管讲来。”
“宋江哥哥,这番占得范县,三妹见有许多被黄巾劫掠的娘子,她们现在已无家可归,又孤苦伶仃。三妹想将她们收入我的医疗救助营,帮忙包裹帮忙清洗,也给她们安身之地,不知哥哥可是允许?”
“恩,医疗救助营是多少士卒?”宋时江听后,思考了一下,然后转身问一旁的林冲道。
“暂时只有二百。”林冲拱手说道。
“三娘,那这样。许你领二百男儿救助兵,此外,再许你招收数百女兵,但某有要求。不能只是因可怜她们而招收,干养着她们。她们也得操练,也得参与医疗救助。你可知晓?”
扈三娘大喜,忙抱拳回道:“这个三妹自是省得。”
“哦,还有。那王英已是身死,你与王英自无一点瓜葛。三妹,这回哥哥不再乱应别人,你若有个中意的,你说于哥哥。哥哥为你做主。”宋时江整日里忙来忙去,难得遇到扈三娘,这个早想说的话也一并说与三娘。
“哥哥”扈三娘一阵脸红,然后却是落落大方抱拳说道:“多谢哥哥,三娘省得了,若有合宜人家,自来找哥哥。请哥哥为三妹做主。”..
一旁的众头领一阵哄笑。有人叫道:“三娘子,你看现如今我等俱无家眷,你就从我等当中选一个吧。你看某如何?”
“呸,呵呵”三娘爽朗一笑,朝那兄弟轻唾了一下。
“那主公如何?主公也没家眷。”有兄弟又起哄了。听了这话,连宋时江也一阵小激动,哈,三妹可对我有意思?这漂亮的妹妹咯亲亲的妹子咯。
扈三娘又一阵脸红,然后微笑抱拳:“宋江哥哥可是我扈三娘的义兄,若哥哥一般。诸家哥哥可别开玩笑了。”
宋时江一阵失望。还好他脸黑,众人看不太出来。他尴尬的笑骂道:“都给我跟林将军选兵去。三娘中意哪个,她自说便是,你们少聒噪。”
经了几日,林冲的训练营终于一拣而空了,众营正将各个心满意足地带着手下或多或少的士卒各回驻地各自操练去了。最让人料想不到的是,众多有优秀技能的悍勇无比的士卒都踊跃的想参加李逵的特战团牌营,急的有头领跟他们解释团牌营其实是先锋敢死营干的是冲锋的活计他们也不管。于是有头领将官偷偷的找到宋江说,哥哥帮我们营也宣传鼓动几句呀,要我哭几下也成。倒把宋时江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