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心中不快,脸上也是一片晦暗的阴沉。
郁北城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握住阮凉晨手腕,问话的语气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宠溺,“解气了没?”
“什么?”
“唐野左手没了。”
阮凉晨压低声音,“你没必要为了帮我出气而和他们结仇。”
她说完顿了顿,“何况,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出气。”
谁不知道这些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他今天这么挑衅四封会,等哪天自己出了事,沈夜就是第一个朝他开枪的人。
这人情,她还真的就是不想欠。
郁北城手搂在她腰际,掐了把她腰间的软肉,“今天是我救了你,你不说句感谢也就罢了,还朝我甩脸子?”
阮凉晨拿开他的手,“别碰我。”
“今天要不是我,你就算留住一条命也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郁北城被她这冷淡的态度有些触怒,“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不为你出头,今天留下左手的人就不是唐野?”
沈夜方才故意挑明她的身份,就是不想让她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
如果不是他从中周旋,她今天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是个问题。
“我知道。”阮凉晨忽然说了句。
郁北城一愣,他就没指望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念她的好,更没想到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
“我知道你帮了我。”她继续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又不傻,对于有些事既然已经看在了眼里,就心知肚明。
郁北城确确实实是在护着她,也确确实实为她出了头。
但正如他所说,一码归一码,他帮了她,不代表以前那些伤害她的事就没发生过。
郁北城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知好歹有些不适应,“呦,今儿吃错药了?”
阮凉晨知道他在故意取笑自己,索性不说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如护犊子一般。
程峰和黄毛过了会儿后回来汇报情况,说是唐野已经留下左手被人送回了四封会。
陶语气得双手紧握起来,却没法发作,只得强自忍下了这口气。
郁北城本就不惯着她,何况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要是她不知好歹跟他闹,只会让自己难堪狼狈。
陶语侧目冷冷睨了眼阮凉晨,又自己找了个位置重新坐下。
吃过饭后,沈夜及其他人跟权洛说了一些走私文物古董的事,许是觉得有了郁北城方才那句担保,众人也没再顾及阮凉晨在场。
反正出了事,有郁北城担着责任。
阮凉晨想要离开,但郁北城没发话,她也只能在包厢里干坐着。
过了会儿,她拿出手机看眼时间,已经很晚,方司铭并没有给她来电话。
也是,分都分了,他又是上司,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向她汇报自己的行踪。
郁北城薄唇轻抿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猩红色的液体随着晃动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身子倾向她,唇抵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方局长现在应该有事在忙,顾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