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说的真是不错,刚才桌上还热热闹闹的,一个走了,两个走了,大家都走了。”柳伊感伤地说道。
“没关系,还会有下次的。还想喝吗?我可以陪你。”汝亼安慰道。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不过这次就算了,已经晚了,该走了。”
“那我送你回去。”
柳伊刚站起来就觉得脚下一阵虚浮,天花板都在转圈,她身子一歪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汝亼眼疾手快扶住了柳伊,他摇摇头嘴角含笑,本以为这次进步了,酒量依然是那么浅。
汝亼本想带着柳伊瞬移水月镜花,不料柳伊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撒娇道:“师父,背。”
汝亼挣扎了一下,但是柳伊力气也很大,他只好背起她。
春天已经来了,虽然春风已经暖了,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柳伊喝了酒,身体暖哄哄的,让汝亼的后背暖暖的。汝亼背着柳伊在安静的街道上走着,沐着清冷的月光,仿佛是来自月中的仙人。
“师父,你的肩膀好像瘦弱了,是不是太累了?”柳伊在汝亼背上一直喃喃自语,汝亼不能完全听清她说的话,但是她呼出的气在脖颈间热热的痒痒的。
“师父,你不要醋汝亼,我跟他只是朋友。汝亼是个好人,他经常帮助我。”柳伊又说道。
汝亼听到她的话,苦笑了一下,就是好人吗?
“师父,你说话啊!”柳伊说着胡乱地拍了拍汝亼。
“嗯……”汝亼低沉地应了一声。“如果没有我,你会喜欢汝亼吗?”
“嗯?”柳伊脑子有些不清醒,半天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汝亼本以为她不会回答了,但她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没有师父,我就是个死人了,哪里还会喜欢别人?”
“不会让你死的。”
“即使人还在,心也早就死了。”
汝亼心中一震,其实他一直都有机会,但是却始终没有给她她需要的。不管是在做祭司还是在做司命,他太习惯于做一个旁观者,保持理智和清晰的头脑,但爱情这件事情却不能做一个旁观者,因此他在等待与观望中白白地错过了。
汝亼一路送柳伊回到水月镜花,仿佛回到了当年送她魂魄的时候,只是默默守护,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这种距离是汝亼感到舒适的。
“我不擅长做一个当局者,那么我便在一边静静地守护你,可好?”汝亼心中想着,感觉得到解脱。
汝亼将柳伊放回房间的床上,柳伊却将汝亼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别走……”
汝亼叹了口气,说道:“乖。”然后拉开了她的手,回栈去了。
泽泱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他压抑了良久的情感终于无法遏制地爆发出来,他的心口如撕裂一般疼的无法呼吸,而柳伊也因为眉心的疼痛,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泽泱喘息着将季桑给的药拿出来吃了一颗,季桑的药果然见效,虽是暂时压制,但他的心痛渐渐结束了。柳伊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泽泱走过去,做到柳伊的边上,低沉地说道:“你可知,我忍你很久了。”
柳伊一只眼微微睁开,笑道:“师父,你没有走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泽泱诧异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是谁送你回来的?”
“自然是师父,尚凝被凌飒接走了,我本以为师父不会来了,但是师父还是来接我了。”柳伊说完满脸满足的表情。
所以,这个傻瓜再一次地把汝亼当成自己了?她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动作其实是想挽留自己的?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原谅。
泽泱低下头,如暴风雨般地吻住柳伊,他的吻霸道而深沉,混合着他好闻的气息,柳伊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不由地哼哼了两声,只是她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富有诱惑力,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良久,泽泱离开了她的嘴唇,柳伊终于能喘过气来,泽泱又吻上了柳伊的脖子,肩胛,柳伊只觉得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你爱我吗?”泽泱声音低沉而魅惑。
“爱。”柳伊如痴如醉地说。
“叫我。”
“师父。”
“叫我的名字。”
“泽泱……”
柳伊只觉得身上有些痛,然后就是无尽的欢愉。自己仿佛躺在云端,飘飘然,但是有没有脚踏实地的实感。又好像泡在温热的海水中,大海广阔,随意游荡。
柳伊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全身酸痛,她掀开床被,下面红了一大片,哎呀,竟然来了葵水。虽然来葵水会腰疼,但也不会浑身酸痛啊,这是怎么了呢?她自己回想了一下,昨天怎么回来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可是,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和泽泱发生了难以启齿的事情。啧啧啧,肯定是水心姐姐给的话本看多了。这种感觉好真实啊,会不会不是个梦?柳伊脑子一团浆糊,真是喝酒误事。
柳伊试探着来到了泽泱的房间,泽泱正在梳洗,柳伊忙过去接过梳子给泽泱梳头。
柳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师父,昨晚,你睡得可好?”
“挺好的,怎么了?”泽泱好像心情大好。
“哦,你是在你自己的房间睡的吗?”柳伊咬咬牙问道。
“不然呢?我是该去你的房间睡吗?”泽泱似笑非笑地反问。
“不是不是,我就那个,昨晚没太睡好。”柳伊干笑两声。
“哦,我是听见你房间有声音,不知在翻腾什么。昨晚在房间练武了吗?”
柳伊想到,难道是自己做梦的时候,翻腾的厉害吗,这也太丢人了。“哦,是,我练了一会来着,最近武艺好像有些退步。”
泽泱笑笑说道:“以后莫在晚上练了,太扰民。”
柳伊臊的满脸红,匆匆离开了。
柳伊一出门就遇上了玉镜,玉镜关切地问道:“当家的,你昨晚怎么了,你屋里好像有声音。”
“没事,呵呵,练了会武。”柳伊心虚地说道,“对了,师父昨晚,在哪啊?”
“门主哪里也没有去啊,一直在房间看书。”
“他当真在自己房间过夜的?”
“当真啊,中间我还给他添过香。怎么了?”
“没事没事,下去吧。”柳伊想,果然自己是做了个梦。
但是,自从这一晚,她和泽泱的关系奇迹般地缓和了,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好像还更好了,泽泱对她更加温柔了,脸上的笑意也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