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有名菜,开坛十里香。
荤香扑鼻来,弃禅佛跳墙。
酒肉穿肠过,滋阴又补阳。
饕餮人之乐,何欲盖弥彰?
顾鼎臣偕同夫人、仨兄弟和凤旃奉旨到苏州探望师母,并为然松园、绩断厅和七十二峰阁题写匾额和诗词,一个月的休假很快过去了,于是赶紧收拾行装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正德皇帝要顾鼎臣编修《孝宗实录》,他整天埋头苦干,挑灯夜战,当编修到一半时,传来噩耗,老父亲病逝了。照例应该回家守孝,丁忧三年,正德皇帝说编修《孝宗实录》不能耽搁,特准顾鼎臣在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后,可以使用官署驿道往来于京城和家乡之间,继续编修《孝宗实录》。
文昌君和顾撷冈租下三辆马车,陪同义父母和三弟、凤旃回家奔丧。顾鼎臣祖辈都信奉道教,追悼亡灵时要设斋醮,请道士设坛打醮做道场。按照道教教规,举行斋醮仪式时,要诵念给“天师”的奏章梵文,再焚烧上报“天师”。这种道教奏章梵文,通常是诗词、散曲和骈体文,需要用朱砂笔誊写在青藤纸上,美其名曰“青词。
顾鼎臣的祖父和父亲都擅长创作“青词”,而顾鼎臣更是博古通今,文才卓著,写的“青词”情调高雅,韵律柔美,文采华丽,还配有一整套相应的祭祀法典和伴奏音乐。顾鼎臣满怀深情撰写了一篇悼念父亲的“青词”,还撰写了《永思录》。
守灵刚过七七四十九天,文昌君和顾撷冈又陪同义父全家急匆匆赶回京城。顾鼎臣刚到詹事府上班,就听到吏部尚书马文升和兵部尚书刘大夏因为连续不断上书劝说朱厚照,被迫离职回家养老了。
在朝堂上还发生了一件詹事杨芳被司礼太监刘瑾辱骂,乃至捆绑挨打的事件,由于正德皇帝偏袒刘瑾,内阁顾命大臣刘健、谢迁已经愤然挂冠归里。
顾鼎臣走访了朝中志同道合的同僚,回到家中给仨兄弟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刘瑾以斗鹌鹑、击球走马和弄些鹰犬鸟兽来博取贪玩成性的少年正德皇帝朱厚照的欢心,这个继位不久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已经片刻离不开刘瑾,视他为左膀右臂,封他为司礼太监,执掌皇宫礼仪、刑罚、门卫和关防大权柄,虽然只是正四品官职,却权倾朝野,狐假虎威,干预朝政,欺压朝臣。
刘瑾与太监马永成、高风、罗祥、魏彬、邱聚、谷大用、张永相勾结,张牙舞爪,结党营私,人称“八虎”。正德皇帝每日与八虎玩乐,他们或者击球走马,或者放鹰犬猎兔鹘,或者排演俳优杂剧,乃至微服出行,日以继夜地游荡玩耍,玩得昏天黑地,天翻地覆,以至于经常不上朝堂听政。
朱厚照对三位顾命大臣好言劝告置之不理,将朝政大事统统交给刘瑾处理,他也不批阅奏折,偏听偏信,任由刘瑾独揽大权,排除异己,结党营私,胡作非为。
无论内阁大臣怎么劝阻朱厚照依然我行我素,不仅没有履行诺言,反而连早朝都不上了,更不要说午朝和经筵了,整天连这位皇帝的影子也见不到。马文升和刘大夏见此状况,非常焦虑,为了不辜负先皇的重托,及早规范这位少年皇帝的行为,把他引上正轨,于是两人联名上书劝说朱厚照,并且表示如若皇上不采纳他们的意见,将一直上书下去,直到皇上改正为止。
朱厚照感到不胜其烦,听了刘瑾的谗言,于是对这二位大臣说:“你们不用再上书了,从现在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养老去吧。”马文升和刘大夏的离职退休,使内阁三大臣下定决心,必须联合六部九卿和所有正直的朝臣,找准时机,奋力一搏,彻底除掉祸国殃民的太监八虎。
有一天侍郎王鏊在朝堂上提议,今年信阳灾荒,百姓饥寒交迫,要朝廷减免赋税。刘瑾立即谗言道:“大胆王鏊,你胆敢丰年谎报荒年,这些奏折都是信阳刁民的做作和地方官的谎报,不能以此为凭据说减免国家赋税。最可疑的是信阳籍的朝臣,谁知道他们是否串通舞弊。”
王鏊正是信阳籍官员,听了刘瑾诬陷不实之词怎么能忍气吞声,便辩驳道:“刘公公不要谄害忠臣,信阳灾荒是有目共睹之事,如有谎报,可以派人去调查,岂能容你诬告,血口喷人。”
刘瑾威胁道:“你既然不是串通作弊之人,何必气急败坏,分明是做贼心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