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个赵先生,对她还算满意,有进一步发展的意图。
杭爽心不在这里,百无聊赖的听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是芷瑛。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男人很自来熟的说:“没事你就在这接吧,外面太热!八月的北京啊,就跟烤鸭的烤炉似的”
杭爽接起。
“芷瑛?”
喻芷瑛听到她声音,哇的一声就哭了:“阿爽!我终于可以同你打电话!”
喻芷瑛怀了二胎,陈正彬紧张坏了,怕电话有辐射,死活不让她碰手机,每次芷瑛都是趁保姆不在家才能偷偷打开,同少年好友哭诉她的婚姻生活有多琐碎。
杭爽用粤语安慰她:“你不要哭啊,你开心bb才会开心啊。你同他结婚都多少年这才怀上第一个bb,他肯定紧张。”
芷瑛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他就是在警署严肃惯了,回家也一样。奇怪,我又不是他手下警员,不懂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严格,保姆天天监视我如同监视犯人”
“他现在是警务处长,职业习惯啦,而且也是为你和bb好,夫妻两个就要多包容。”
“唉,”芷瑛叹一口气,“他其实升职欲望不强,要不是为扳倒张sir,才不会竞争警务处长位置不过也好在他当上警务处长,不然也不能帮你揭发前任警务处长的丑恶嘴脸。你也傻,他讲能给Allen减刑你就信?傻乎乎同他进办公室,差点就被他”
杭爽想起从前,如同梦一样:“我那时年纪轻,病急乱投医,多得有陈正彬赶到救我出来。”
“还不是被郑佳丽拍到照片?”说到郑佳丽,喻芷瑛恨得牙痒痒:“我几日见到她阿姊,三年像是老三十岁。当年她死在重庆大厦,唯一阿姊还在监狱服刑,没有人给她收尸,直到尸体腐败发臭,才被清洁工当做垃圾一样清理扔掉,她阿姊出狱想要去祭拜都找不到她尸首,日日抱住她遗物不放,哭到眼瞎,真是可怜。”
杭爽并不太想提起这个名字,转移话题:“芷瑛,你什么时候预产期?我回红港,陪你进产房。”
喻芷瑛很高兴:“好哇!就下个月,说话算话哦!”
“好。”她笑,“那到时候我们再细聊,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先挂断?
喻芷瑛叫住她:“阿爽”
“嗯?”
“你还好吗?”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Allen他”
“我很好啊,怎么不好?”她打断喻芷瑛的话,“公司上市,我现在也正在相亲,是他先失约,我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过去。”
“相亲?”喻芷瑛似乎欲言又止:“阿爽,我同你讲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动啊。”
“嗯,什么事你讲。”
喻芷瑛又饿艰难开口:“其实Allen没有死,这几年都在我家里”
杭爽一惊:“你说什么?!”
“是正彬不叫我讲的!”喻芷瑛深吸一口气:“当时他带人去抓肥斌,肥斌一路跑到太平山同警方枪战对峙,同他身边红棍一起被警方击毙,这个你知的后来正彬用红棍尸首顶替Allen,又废心力弄什么纹身还有尸检报告等等好多程序,总之好麻烦才骗过所有人。跨年夜那天,Allen偷偷跑去维港找你,差点被张sir的人发现!正彬没办法,同他几个马仔一起用皮带绑住他带回来。阿爽,三年了,跟住当年案子的所有警员都被正彬调配到别的岗位,确保不会有人再认出Allen,正彬才敢让他离开本埠”
手机里喻芷瑛的声音似远似近,后面她讲什么杭爽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整个大脑都仿佛僵住,芷瑛说他没死?他去过维港那他现在
“阿爽?”
“嗯,”眼眶中有液体争先恐后涌出,声音微颤:“我在听。”
喻芷瑛叹气:“当年事情太大震惊全港,不得不等时间磨平一切。我无数次想要告诉你,又怕功亏一篑。阿爽,Allen一直问我那八年你是怎么度过,我全部都告诉了他,他知道你当初报警抓他苦衷,也知你一个人抚养细仔艰难,知道所有一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阿爽,你不要相亲了好吗?你们复合好不好?我从前也好恨他,让你那八年过得这样辛苦,可我看他其实并不比你好过多少”
电话打的有些久,赵先生有些等不及:“杭小姐?”
杭爽捂住听筒,有些歉意的笑:“抱歉,一点私事。”
芷瑛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我看你们一路走来,太艰难。相遇时光太短暂,我们都已经不年轻,珍惜相聚,他也有他苦楚,你要是见到他”
“他什么时候离开红港?”
“昨天一早,最早班飞机,红港直飞北京。”
挂掉电话。
杭爽将手边咖啡一饮而尽,完全忘记咖啡有多烫。
“杭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那你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完饭?最近还有几部电影上映”
电梯口传来一阵骚乱。
几个服务生挡住横冲直撞来人:“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今天已经被包场,诶先生你”
来人一身黑色夹克,勾唇冷笑一声,大长腿绕过几个女服务员就往这边来,拉住杭爽手臂身子一矮扛起人就走。
赵先生急了:“哪儿来的土匪?!把我女朋友给我放下!我叫你放下听见没有?!我家跟公安局可熟!诶你小子”
他停住脚步,回头,用蹩脚普通话:“你女朋友?”
“是啊,你是谁?”
“她bb的爹地。”
赵先生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一路下楼,杭爽的挣扎被他轻而易举化解,扛下楼放在哈雷前座,紧跟着,熟悉胸膛从身后将她拥住,单手揽住她纤腰死死困在自己怀中,另一手扶把,飞快离开。
速度很快,风很大,将她泪水吹飞,落在身后他前襟。
“阿爽”声音微微粗嘎,还带着颤抖,唤出熟悉不能再熟悉两个字。
杭爽转过身,不管不顾用力捶他,往日端庄“杭总”不加踪影,取而代之是哭到歇斯底里女疯子,一句一句控诉他无良行径:“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铁哨我已经扔到海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结婚对象,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