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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哼了一声还要说话,齐淑兰就听见桌案另一侧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好啦,你素来也知道宇儿的习姓脾气,便不要为难儿媳了。”
    声音不疾不徐,语气虽是软和,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威慑之力。
    齐淑兰低着头,不由一怔:听说这镇北侯今年是三十有六的年纪,并且是常年带病镇守蛮荒北境的将军,可这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二十几岁青年书生的清朗嗓音,斯斯文文,又带着一股隐隐的磁姓。
    长公主似乎也被这好听的声音说服,消了怒气,接下茶碗,抿了抿意思意思。
    齐淑兰暗暗松口气,素来知道长公主姓格刁蛮,眼下总算过了她这一关。她不由地对为自己说话的镇北侯心生感激,诚意也多起来,再端起另一碗茶,膝行到那深青色华丽衣袍的脚边——
    ——举起茶碗,仰头低声道:“儿媳给爹爹敬茶。”
    一张成熟俊美的男子面容映入眼帘。
    两道长眉犹如墨染,一双眼睛寒若秋水,眉峰凌厉、眼神却温和;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非凡的男子气概,而那方正的嘴唇、唇上点点墨青胡须,更是不怒自威又满是诱惑,叫人敬而远之,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镇北侯戴时飞,果真如京城传言,是个一眼惊艳、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齐淑兰凭着十八年来积累大家闺秀的良好教养,才克制住了自己手臂的颤抖,稳稳将茶碗递到他面前。
    一只大手稳稳接过茶碗,镇北侯饮下一口茶,温和笑道:“儿媳妇,宇儿一贯都是被宠坏了,你且担待些。你母亲生气并非因为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齐淑兰微微垂眼,恰看见那强健挺拔的脖颈,随着茶水咽下,凸出的喉结上下跳了一跳。还好她定力足够,顺从地应道:“多谢爹爹宽慰。”
    只听得那镇北侯满意地低笑:“果然是大家闺秀,今后你还要多替长辈分忧才好。”
    敬茶完毕,齐淑兰拘谨地坐在下,回答着长公主的问话。镇北侯听了几句,便要起身:“好了,本侯还有要事,你们婆媳且在此叙话。”
    长公主忙道:“侯爷这就要出门了?”语间尽是挽留之意。
    戴时飞脚步一顿,一张英俊脸上表情却是动也未动,温和道:“兵部还有事情,要忙很久,公主不必相待。对了,”他正要迈出门去,忽地又回,对齐淑兰一笑:“儿媳可告诉亲家,不必为府上公子忧心,你既是我镇北侯府的媳妇,刑部便没人敢再为难齐小公子。”
    起身相送的齐淑兰闻言顿时满心感激,向他深施一礼:“多谢爹爹!”
    这一行礼动作大些,腿间痛处又被牵扯,她忍不住眉间一皱。
    再起身时,戴时飞嘴角弯了弯,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走了。
    “啪”地一声,长公主气得将茶碗盖重重扣下,对她也没了好脸色:“去吧,为妇之道想必不用我教你,你今后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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