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音见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目光里的坚定转成了狐疑。
陆沉眼也不眨,势要让她相信自己的诚意,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能抱得美人归,王八蛋就王八蛋。
因着姚佳期也在旁边眨巴着眼带着央求,姚佳音这才犹豫着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拿了副笔墨纸砚出来,让陆沉把自己应承的话写在上面,连指头印都得印上去。
陆沉心里笑得直打跌,觉得这姑娘真是太逗了。他要是打定主意不承认,别说摁个指头印,就是把他自己贴上去,也有本事厚脸皮到底。
不过他看着姚佳音这么忙活也可爱得紧,便好好的把保证信收起来,权当做两人的定情信物了。
姚佳音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一路上都没与陆沉多说话。而陆沉也有些后悔让她带上姚佳期,现在想动手动脚都有了阻碍。
锦阳城的花市向来是热闹的大日子,就连京城的人都会专程来逛。
因为妹妹喜欢花草,所以姚佳音也会在院子里种一些,不过终究比不上专门的花匠师傅。这里百花齐放,各有各的娇艳,姚佳期一进来就忘乎所以了。
姚佳音还得看着妹妹,所以这一路上,陆沉满腔的兴奋和喜悦都化作了浓浓的不满足,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脚,平白带了个灯台来。
姚佳音才不管这些,巴不得少与他说几句话。
这园子极大,逛到一般姚佳音开始脚酸,可姚佳期的精神头却很足。
陆沉见她坐在石墩子上摸脚踝,便道:“让宁安带着到周围玩会儿,我们在这里歇着便是。”
对于自己的妹妹,姚佳音总是要纵容许多,见她玩得正好,也不好拘着她,只得默许了。
两人就坐在靠水塘的小亭子里,一个看人,一个看水,半晌无话。
也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阴暗下来,蒙蒙细雨飘洒在四周的花瓣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姚佳音一走神的工夫,陆沉就靠了过来,她连忙就着围栏的椅子挪了一大截。
陆沉见状,也跟着挪了过去。
姚佳音把三面的座位都换遍了,见他还是黏着自己,不禁皱起柳眉,微恼道:“陆二爷,你别忘了自己所说的话!”
陆沉闻言,便不再跟着挪过去,只是无辜地张张手,道:“我自然记得,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不是么?而且我也说了,今日出来也为着两人多一些相处,你这样避我如蛇蝎,未免不公道。”
他霸道强硬,现在反说自己不公道,姚佳音觉得他惯会替自己说理,不禁直言道:“陆二爷,有人说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陆沉勾着嘴角,十分老实:“你还是头一个。”
姚佳音可不觉得这是一种荣幸,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盯着花径那头,等着姚佳期回来。
外面雨雾蒙蒙,眼前的人如水的明眸越发幽黑清亮。陆沉的视线在姚佳音脸上不停打转,最后还是停在那樱粉的唇瓣上,回想起那日的冲动就忍不住再次动了心思。
姚佳音似有所觉,颤了下眼皮抬起手来,手里的丝帕堪堪遮在嘴角。
陆沉被她下意识的反应逗笑,靠向后面的围栏伸了个懒腰。
姚佳音听到他沉沉的笑声,不明所以,很小声地嘀咕:“笑什么……”
“没什么。”陆沉听得清楚,还回了一句。
其实也不怨姚佳音反应如此,毕竟他也是真的存了这个心思的。
宁安也不知带着姚佳期玩去了哪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回来。姚佳音被陆沉盯得如坐针毡,干脆也起身走动。
外面的雨丝虽然细小,可若毫无遮挡走一阵,也会浸湿衣裳。姚佳音摸到已经被打湿的额发,只得走到一旁的花架底下。
陆沉见她抱臂似是有些冷得发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了过去。
“不用——”
听到姚佳音脱口而出的拒绝,陆沉也没停下动作,而是有些强硬地将外袍给她裹了上去。
姚佳音抓着外面月白的衣料,上面还残留着陆沉外暖的体温,在微凉的雨中,透着一种安逸。
姚佳音皱着眉,心里一团乱麻,偏生陆沉还淡淡笑着说:“说不是被我感动了?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姚佳音听着他的话,着实有些无奈。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他看上了。她又时常听刘氏说起他在江南一带的名声,觉得像他这样颇受女子追捧的人,必然见过许多美色,岂会为她停留下来。
是以陆沉的步步迈进,反让她觉得这就是一个骗局。新鲜过后,再不一样的风景还不是趋于平庸?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