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棉听说,有一种法器可厉害了,能吸引方圆十里的灵气,还能吸引血晶子……”
知棉眨巴着清透的大眼,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五师兄可曾听说过?”
“不就是擎莲灯嘛,上古法器。”处戟一脸内行:“我前阵子刚用过。”
他带着她来到屋子最里侧,拿下柜子上方一只白玉质莲花型法器,轻轻放入女子的掌中。
冰凉,沉甸的感觉自掌心传来,女子垂在擎莲灯上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口中吐出一声细细的惊叹。
“这擎莲灯真漂亮呀。”
一双长臂从后轻轻圈上她细软的腰肢。
“我倒觉得知棉才漂亮……”男子的鼻子轻轻贴近女子发脚下嫩玉般的后颈,轻轻一嗅,嗅到一腔蚀骨的软香:“漂亮得师兄心都化了……”
知棉似吓了一跳,手赶忙捂住自己的脖子:“五师兄!”瑟缩着推拒处戟的怀抱,连声音都在颤抖。
可脸上那两团红晕,又显得她是乐意的。
处戟最喜欢的便是她这般欲拒还迎的娇态。
“小棉花……”这是小师叔对她的昵称,他也情不自禁学着这么喊她:“处戟是真心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没想到,怀中女子听了反而不高兴了:“五师兄就会哄人。”迅速推开他走离两步,背对着他低低道:“你不是也喜欢秋骙、红阚吗,知棉知道,你对她们可好了……”
秋骙和红阚一向和她不对付。
处戟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对她们只是普通的同门感情!”
想将她拉回来,她却似真的伤心极了,不愿再搭理他。
处戟心慌意乱,语气都变得卑微:“知棉,我求你告诉我,如何才会让你相信我的真心?”
背对着他的女子脸上闪现狭促,指腹轻轻摩挲掌中的白玉灯器,长睫一掀,清冷的视线,穿过柜子狭窄的间隙,投到室内一处光线阴暗的角落。
“你说擎莲灯是上古法器……”女子委屈的声音在屋内上空响起:“那,你若敢把它的引诀说出来,我便相信你。”
处戟毫不犹豫地把引诀告诉了她。
“知棉,现在、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处戟小心上前,见她不作声,便大胆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动作不大,却不知为何将柜子撞得碰碰作响,柜面器物被震得微微移了位。
女子似乎被他捏疼了,发出一声能把骨头都酥掉的低呼:“师兄……”
处戟浑身一麻,情不自禁捧起她的脸:“知棉……”
“五师兄?”
一道和煦清朗的男声,冷不防插.入两人之间。
两人一僵,迅速望了过去。
只见柜巷的另一端,立着位身着青衫,腰缠玉带的年轻男子。
他就在那面大敞的窗下,沐浴在洁净的日光之中。
他肩宽身窄,舒朗英俊,瘦削的脸被日光照得白皙透明,一双墨瞳浑润清透,目光穿过狭长阴暗的过道,淡淡投进女子眼中,唇边的笑容温柔谦和。
“知棉?”
拉长的尾音,让处戟顿时一醒,尴尬地放开了女子。
他知道他的意思。知棉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
虽然他的身份地位比不上自己,但擅自带人进入宫中重地,已触犯了宫规。
犯了宫规可是要重罚的。
处戟努力挤出笑容:“柳晏,你,你什么时候来了?”直把五官挤得有些扭曲。
一旁的女子倒镇定的很,身体仍维持着方才被人摁在柜子上的姿势,对青衫男子的目光不闪不避。
他们都看不到的那只手,在悄悄把擎莲灯塞入腰间的芥子袋中。
青衫男子抬了抬手中的书:“刚来。”
他神色自然轻松,似乎没觉察他们怪异的气氛。
长睫眨动,眼波流转,望向处戟身后,那事不关己,开始背手闲观柜上宝物的女子。
“你们在这,做什么?”
*
深夜,韶光湖边,万籁俱寂。
一座漆黑的房子轻轻打开了门,一道倩影自里面走了出来。
她关好门,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放轻脚步往外走。
“知棉。”
微沉的男声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屋檐下摆放的椅子上,坐着个男人。
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却模糊不去他那双水粼粼的眼眸。
女子顿住脚步,没有迎过去,淡淡撇开脸。
“你怎么在这儿?”
仿佛换了个人,毫无日里面对处戟时的那股柔媚劲儿。
清冷的脸庞在皎月的照耀下透着拒人于千里,就连那蜜糖似的声音,也似淬了冰般冷的叫人无所适从。
“我在等你。”他缓道。
说着,男人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宽阔的肩膀,颀长的身躯如同一座平地而起的高山,瞬间将她衬得格外娇小。
他走到她两步之外,微沉的嗓音让人浮想联翩:“去我那儿……还是在你这儿?”
她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话听起来太内涵了。
当然,污的只是她自己,人家小柳树才不是那种意思。
他是来给她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