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时绿环住许宿野的脖子,主动仰起头吻他。
她伸出舌头,舔他的唇。
许宿野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尝到了她咸湿的泪水。
他把她抵在树干上,右手垫在她脑后。
透过树叶缝隙,斑驳的光点落在眼上,时绿眯起眼睛。
他们都吻得用力而投入,像是即便世界末日来临,也不愿意分开。
攀附着彼此生长的两株藤蔓,最终终于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最后,许宿野靠近她耳边,鼻尖蹭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不是十四年,还有很多年。”
后来有一次,时绿在书房的书架上,看到了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书页很旧,看得出来是很久以前买的,而且经常被人翻看。
她随手打开,书里夹着的很多东西掉了出来。
时绿弯腰,捡起很多张音乐会的门票。这些票很眼熟,都是她参演过的音乐会,一场不落。
她看了眼票上写的时间,是在他们分开那四年里。
偌大的剧场里,他坐在人群中,默默关注着她。
许宿野从未离开过她任何一次。
他一直在她身边。
最后,时绿捡起地上掉落的明信片。
初中那年的夏天,放学后,时绿和许宿野一起回家。
路过闷热的文具店,许宿野进去帮时绿买东西。
临走,他看到一张印着向日葵的明信片。忘记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拿起那张明信片,翻转到背后。
看到后面印着的那句话,许宿野耳朵空了一瞬,再之后,仿佛置身空旷的野外,周围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
从那天起,他爱上了一本书,也爱上了一个人。
他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回到现实中。
许宿野买下了那张明信片,一直拿在手里。
回去的路上,他们并肩走过铺着青石板路的巷子。
路两边的矮墙缝隙里,开着白色的花。电线杆上被人用粉笔胡乱涂鸦,顶端的老电线乱糟糟地缠在一起。
旁边是破旧的老小区,充斥着麻将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刺耳的蝉鸣。
是嘈杂而鲜活的现实世界。
走到巷子拐角,阳光最炽烈的地方。时绿夺走许宿野手中的明信片。
她看到了正面大片灿烂的向日葵,也看到了背面那句话——
“爱情应该是一场霍乱,很多人因此死去,很多人为此受伤,还有很多人携带着病毒疯疯傻傻地苟延残喘,却永远无法治愈。——《霍乱时期的爱情》”
看完,时绿抬起头,看向许宿野。
她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却忘记了开口。
烈阳下,干净单薄的少年逆着光站在她面前。
她望进他漆黑专注的眼中,一时失语。
耳边有微风拂过,洁白的花瓣落在脚边。
后来,他的目光穿越十四年的光阴,带着盛夏的温度,重新落在她身上。
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