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张开霁过于真诚的态度。注意到周围人投来了打量的目光,公众场合我不好表现,只能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掩盖我雀跃的表情。
我住的四人寝,其余三人是外地考过来的,没有父母陪同,入学的全部流程都是自己独立办理的。
所以他们对于我只是在一旁光站着玩手机,而就连换被套这种小事都要交给张开霁,表现得十分吃惊。
把宿舍收拾完,张开霁又马不停蹄去给我代领军训服,而我在寝室吹空调等他。
张开霁走后,彼此已经熟悉的三人很快围了上来。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我给问住了。
“刚才那个人是你哥?”
我摇头。
三个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那是你朋友?”
我顿了一下,接着点头。
“你朋友对你可真好啊。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但做事不像是个刚成年的人。”
我摇了摇头:“他明年才成年。”
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我这才意识到,我竟然要比张开霁大一岁。
因为成绩差,我小学留过一级,所以一直都要比班上的同学大一岁,而因为张开霁生日的月份比我早,再加上从认识开始,都是他在照顾我,还说过我和他弟弟一样,我就理所应当以为张开霁比我大。
意识到弄错了年纪的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张开霁比我大,他事事维护我,对我照顾有加,从心理层面,似乎比较能够接受。但如果他比我小,而我把所有麻烦事都推给他,还要让他来照顾我这个年长的人,这样弄得像是我在以大欺小。
实在难以接受。
所以当张开霁领完东西回来,我二话不说把他拉出了宿舍。
他见我表情纠结,问:“怎么了?”
我把他拉到走廊角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目光坚定地盯着他:“张开霁。”
张开霁也是一头雾水,他不过就离开了十几分钟。
“西西,怎么了?”
我紧紧地盯着张开霁,说:“叫哥哥。”
问号快要爬满张开霁的额头,“西西......”
我摇头,“不要叫我西西,喊我哥哥,我比你大,你应该喊我哥哥。”
大概是想到了我可能听到室友说了什么,张开霁失笑出声,无奈地说:“这个有这么重要吗?”
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在一段关系里占主导当然重要。
“那好吧。”张开霁叹了口气,弯下腰,凑近我的耳侧,短短地喊了一句:“哥。”
还嫌不够,又补充道:“文西哥。”
耳尖瞬间爬上了一抹红,感觉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我下意识推开张开霁,咽了咽口水,“以后还是别喊了。”
我几乎落荒而逃地跑回了宿舍,就连晚餐也没有同张开霁一起吃。
那晚,性知识匮乏,发育比周围人都晚的我人生第一次做了春梦。
梦里的我和张开霁都赤身裸体,而我躺在他的身下,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对我耳朵吹气,然后笑着唤我哥哥。
第22章
自从开了先例,张开霁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不过哪怕每天早上都要爬起来搓内裤,和他见面,被他问起脸色怎么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的时候,我还是三缄其口,给出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我又不是傻子,我自然明白我对张开霁和对孟兮只的感情不一样,对张开霁更偏爱,也更依赖,但至于张开霁如何看待我,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自他弟弟去世后,我总感觉他把我当成了他弟弟的替身,很多时候,我都发现他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墨色的眼眸沉静似水,而我从他的眼底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就连室友也曾开玩笑地说,我们俩的关系不像是友情,更像是亲情。
当年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没了后文,积攒起来的怀疑和不安在心里播下了种子。
但我不敢去问他。
我无法开口向张开霁求证他对我过分的好是喜欢我,还是说把我当成了他的弟弟。
正因为我喜欢他,舍不得放手,比起捅破隔在我们中间的窗户纸,再也回不到现状,我情愿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以朋友的身份死皮赖脸地待在他身边,然后再使点诡计,想尽一切办法占据他的全部时间,不给其他人任何可乘之机,让他可以再多陪我一段时间。
然而还是会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在雨天望天。
还不到一个月,就接连有人向张开霁表白。
那时候军训刚结束,S大的论坛里就有人发求助贴,寻找身板挺拔如同小白杨的最帅标兵。
我没在他们S大的集市群,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张开霁穿着军训服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他宿舍的床上,一手吃着苹果,一手玩着手机,好不享受,瞧着他晒得黝黑,还满头大汗,便坐起来调笑他,怎么黑得跟蜂窝煤一样。
他从不在意对他外貌的评价,只是问我待会儿想吃什么,然后悠悠地换下军训服,穿回自己的衣服。
由于我经常去他们宿舍,张开霁的室友早就认识我了,见张开霁没有说话,便主动开了口:“我说西西啊,你是不知道你好兄弟张开霁有多受欢迎。就我们从操场回宿舍的路上,就有三个人。”室友表情夸张地竖起了三根指头,“三个人!问他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