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对生日是很畏惧的。二十三年弹指一挥间的年华,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么个悲摧日子。说得文艺一点,一年一度秋风劲,一年一岁姑娘老。虽然我对年龄大小并不是那么在意,但一旦与爱情状况挂钩,我就觉得我可怜得连孟姜女都比不过。尤其像我这样对男性的爱好程度高于常人的女流氓来说,年龄就是一个寂寞的衡量指标,年纪越大,寂寞越深。然后我又哲学的想到,其实,真正寂寞的人不是无人可想的单蠢单纯女,而是有人可想有人可眷,然而那个所想所眷的男人不属于你的废柴霉女。
而我,不管用什么测量办法,最终都是属于那种最寂寞的。
这种寂寞在接到一个个亲朋好友给我打来的慰问电话之后更甚。
从凌晨十二点开始,开始不间断的接到一些同学发来的庆贺短信,大抵说一些变美变有钱之类的祝福。然后,一大早起来就接到爸妈分别打来的庆贺电话,唠唠叨叨磨磨唧唧说了许多成家立业的老话,最后讲到我的健康和安全问题,如此拖了二三十分钟直到我的手机发热之后,二老才忍心挂下电话。
然后上了一天很不在状态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的班,听了王可心说了一条条关于舒诺的最新消息,却没有一条还记在脑子里。
晚上下班经过楼下的时候还是带着希望的心情扫了一眼602隐在黑暗里的窗户,失望的没看到任何光亮之后,我有一种不想回家,想出去疯一晚祭奠自己逝去的二十三年岁月的冲动。未想,还没转完身离开,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就那样矗立在我眼前。
我觉得格外讽刺的是:老娘需要这个身影的时候,哭着喊着求老天让这个身影出现的时候,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老娘千百遍咒骂这个身影的时候,见到他就想吐的时候,他却偏偏不知好歹的出现在任何不适时不适地的场景里。
好吧,就让贱男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今晚有时间么?这么恶心这么肉麻的问题居然连主语都没有。你是个谁老娘就得回答你啊。
擦过他,不理他,臊着他。
爽得很。
有转身的声音
好吧,这史上第一猥琐男竟然还敢抓老娘的胳膊。
吴可白,不要这样伤人好么?我和你没有仇。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的问题,我竟然在这厮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让我觉得兴奋的受伤。
是这样啊。我很轻很温柔的挣开他的手,我和你有仇呢。
他的手被我甩下的这个情节,让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被他甩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为自己鼓劲,TMD,萧贱男自己要送上门给我羞辱,老娘不报仇不雪恨我就不姓吴!
今天,是你生日。
他尾音落下的时候,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了一阵不受控制的颤抖。这颤抖过后,我凝聚起来的无边怒气就这样迷失在一些过往的断裂的镜头里,淡出了一轮又一轮的伤感。那个我失去了最傲人的自信的二十一岁生日,那个我忘了我是怎么停止流泪的二十一岁生日,那个我一辈子都在试图忘记的二十一岁生日。
余光看见萧贱男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摊在掌心里,这颗石头你一直都想要,两年前我就想给你了
萧衍,我警告你,三秒之内,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内,否则休怪我无情。你TM的还敢跟我提两年前?你TM还敢带着这块倒霉的破石头出现在我眼前?你TM凭什么觉得我会收下?你TM凭什么觉得我还和两年前一样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你带着一个陌生女人来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上?你TM凭什么觉得我的抵抗力有那么强?
我不想为我两年前的行为做任何辩解。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说两年前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的话,那就是我绕了太多弯才知道,我从来都只爱你
放你妈的狗屁!姓萧的,你他妈自己说这种话你自己觉得虚伪么?我可以捅你两刀快把你捅死了之后然后说我不是想要捅你的,可以么?两年前的5月28日,我的二十一岁生日,我即将毕业的一个个人小聚会。那个时候,我和眼前这男人的恋情当时在场的所有与会者都知道。我高高兴兴幸幸福福的等着他的出现,那之前我还真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重大的挫折,我一直以为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然而,这臭男人TMD竟然带着一陌生女人出现,并当众宣布那是他的女朋友。我记得学过武术的柳焉差点就冲上去扁人了,我挡着,我以为这是萧衍在和我开玩笑,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他惩罚我,那个我二十一岁生日的晚上,他和他那女朋友在包间亲亲热热,我端着啤酒像灌矿泉水一样灌自己。终了,我还是抛弃了我的自尊心,在那条悠长的街道上,我拉着他,像拉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满脸是泪,只重复着一句话,别不要我,别不要我。现在TMD跑来说不为行为作解,说爱我
MD,眼眶有点涩,起了TMD言情的风沙么?
我何必和这男人在这里讨论这么犯贱的问题?我得走。
你最怕一个人过生日,大学四年,有两年的生日是我陪着你过的。我们不谈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我只当一个普通的大学同学,只陪你过这一晚上的生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