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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晞在屋里听着她这几句话,暗自冷哼,还知道给他留点面子。
    浅白带着人,抬着东西走了。
    沈飞柳忙活的有些口干,回屋里落了座,抬手正要倒茶,却发现手边有一杯早已倒好的茶,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独自玩耍的王爷,端起杯子送到唇边。
    英娘派了小厮跟着,细心交待了把人带到兴源当铺去,安排当,这才进了屋里。
    进门时,先悄悄看了一眼王爷,然后又低头走到了王妃身边:“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无事了,去歇着吧。”
    英娘不敢走,景晞朝她使了个眼色,眼眸往王妃那瞟了一下。
    英娘会意,代王爷问了一句心声:“奴婢斗胆一问,不知娘娘……为何要把这些嫁妆都当了?”
    沈飞柳没有多想:“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当了银钱去置办些铺子,也算是个进项。”
    倒挺会打算!
    景晞接住落下的核桃,捏在手里,闭上一只眼,瞄准对面梳妆台上一支步摇,手上一掷,核桃一个弧线砸向步摇,那支步摇应声落地。
    沈飞柳心疼不已,赶紧去看那步摇有没有损坏。
    英娘看向王爷,只见王爷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在桌上的锦盒上点了两下。
    沈飞柳捡起步摇查看,还好只是磕了一下,没有坏,沈飞柳愤愤地把它放到了妆奁里,往回走时不大放心,又折回去,把妆奁抱到了柜子里。
    转身刚好看到地上掉着的核桃,沈飞柳漫不经心地走着,只是“刚巧”走到了核桃前,“刚巧”自然地抬了一脚,核桃就被带飞了老远,滚到了远处的花架下面。
    景晞忙跑去追核桃。
    英娘思忖着开口:“桌上这东西,奴婢瞧着像是娘娘嫁妆里的,是不是漏下了,要不要奴婢给他们送过去?”
    “不用,这是给一个朋友准备的谢礼。”
    沈飞柳看着景晞蹲在地上,费力地伸手去够花架下的核桃,她踢得太靠里了,看他铆足了劲,也只将将碰到了指尖。
    沈飞柳一扫方才的恼意,笑意浮上唇角,以至于都没听清楚英娘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奴婢说,既是谢礼,让奴婢着人送去吧。”
    沈飞柳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才想起来刚才在聊什么,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左右过两日就见到了,直接给他就行。”
    景晞突然起身,把捡起的核桃拍在了桌上,出门走了。
    拍那一下声音可不小,吓得沈飞柳怔愣了一下,桌上的核桃都碎裂了。
    英娘见此情景,连忙告退,去追王爷。
    ……
    沈飞柳之前去宫里谢恩时,恰巧遇到李二公子,那日推脱不得,定下了三日后琴坊之约,沈飞柳想着去道了谢,送了谢礼,两人便两清了。
    是以到了赴约之日,沈飞柳一早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早去早回。
    沈飞柳一身竹青色暗纹长裙,让浅白拿上那个锦盒,打开门,迈过门槛,却站住了。
    门外,景晞的摇椅横躺在树下,他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根长枝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树上的叶子。
    听到门开了,景晞转过头看了一眼,吐了一个字:“丑。”
    “你……”沈飞柳气得语塞,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说过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转回屋里去了。
    似是为了赌气,沈飞柳特意让浅白拿了一身妃色百合裙,拆开发髻重新梳了个时下新颖的,又插上金钗步摇。
    浅白对自己的手艺很自豪,这一身打扮,华丽又娇媚,王妃肤色本就莹润嫩白,被妃色衣裙衬得更是娇俏可人,收拾妥当,随着王妃开门出去。
    景晞偏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连个字都懒得说了。
    沈飞柳怒极反笑:“他懂什么,吃个饭还得让人喂呢!”飞了一记白眼,带着浅白就走。
    景晞手里长长的枝条,拦在了浅白面前,枝条敲了敲浅白手里的锦盒:“拿来我看看。”
    浅白觉得今日王爷似与旁日不同,虽然一样的说话不着调,但以前颇有亲和力,今天怎么跟掉进冰窟窿似的,浑身冒着寒气。
    浅白迟疑着看了王妃一眼,沈飞柳把锦盒抢过来抱到自己怀里,当他不存在,只同浅白道:“咱们走。”
    看着自家王妃穿得娇艳动人,要出去跟外面的野男人约会,自己却困在一个傻子的人设里,什么也做不了,景晞“啪”地一声折断了手里的枝条,摔到地上。
    他从摇椅跳下,一路狂奔,追到了府门外,马车刚刚启动,被他强行勒停。
    他翻身上了马车,嘟囔着:“我也要去。”
    浅白见王爷进了马车,正要起身去外面,被沈飞柳拉住:“坐着。”浅白只好自觉地捡了靠门口的位置坐好。
    沈飞柳肆无忌惮地看着对面的王爷,他正扒拉着小桌上的干果吃,捡了核桃花生吃,会把偏酸的葡萄干放到一边。
    人的心里一旦起了疑云,就会为自己心里的这点猜想,搜寻更多的证据。
    人都说智王又疯又傻,人人都这么说,但又有几人真的见过智王?
    不过多是人云亦云的传闻罢了。
    沈飞柳手肘抵在桌上,身体前倾,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王爷:“王爷今天……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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