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名单是你定的?”唐睿泽冷声问唐晋。
唐晋笑眯眯地答:“这一阵子堂弟又是公司又是婚礼的两头忙,此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自然要代劳。”
唐睿泽也跟着笑:“拟定邀请名单怎么会是小事,婚礼够不够‘热闹’全看这个,真是有劳堂哥费心了!”
“兄弟之间,总讲这些就见外了。”
唐晋一走开,唐睿泽便对喻白说:“你在这儿等我,我过去和秘书说个事儿,很快就回来。”
喻白点了点头,不料唐睿泽前脚刚走,她就被收拾餐具的侍者泼了一身残羹冷炙。
见到侍者表情惊恐地连连道歉,喻白赶紧安慰:“我也常不小心,没关系的,还有别的礼服。”
她向等在旁边的造型师化妆师招了招手,一同从大厅的右角门去了备好的空房间。
……
吩咐过秘书看住林艾杉不要让她靠近喻白后,回到原地的唐睿泽见不到人,便去问暮晨和陆一鹿。
“她的裙子弄脏了,去换了。”
“回她的房间了吗?”
“不是呀,那也太远了,好像就在这一层的哪个空房间里。她换衣服你又不能进去看,在这儿等就好了。”暮晨正忙着与陆一鹿讨论场中的俊男,并没有太多工夫搭理唐睿泽。
唐睿泽本想趁着这个空当去同没来得及招呼的客人寒暄,一位女服务生却走了过来。
她给了唐睿泽一个房号,说准新娘正在找他。
唐睿泽并没多想,转身从左角门走了出去。
第十八章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酒气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唐睿泽太熟悉,他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等在门后的林艾杉死死抱住。
“你喝了多少酒,发什么疯!”林艾杉一站上台,他就看出她已半醉。
“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的。”她抬起脸,浅笑着问,“你承不承认,我比她漂亮多了?”
“这样有意思吗,唐晋不过是在利用你。”这个一贯高傲的女人眼下的失态,让唐睿泽感到一丝不忍,他想推开她,她却越抓越紧。
“我当然知道,可我不在乎。”说完了这句,林艾杉又忍不住低声啜泣,“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总是麻烦你。过去我最恨我妈,恨她竟然甘心给那个并不珍惜她的男人做见不得光的情妇,恨她害我被人瞧不起,可是现在我却理解她了。我们不要分手,我不会打扰你和那位喻小姐的婚姻,反正你娶她也是为了讨好你爸爸,反正那样平凡的女人也不会得到你的真心,只要你爱的是我,有没有名分我都不在乎。”
外表有多冰冷骄傲,内心就有多脆弱敏感。看似风光的林枚至今仍是富商的地下情人,从未出生起她便被母亲当成绑住父亲的砝码,作为私生女从小到大皆被父亲的其他子女侮辱取笑,不管何时何地遇到痛恨她的正房太太都一定要躲避忍让——因为这些,林艾杉最最看重的就是“名分”二字。
深知这一点的唐睿泽实在难以相信这番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他的耐心渐渐被耗光,又明白和这个醉糊涂了的女人没道理可讲,干脆一言不发地用力一推,转身就走。
他本想把她推到床上,可并不清醒的林艾杉踉跄了几步竟撞到了床尾的木栏上。
听到身后一声闷响,唐睿泽皱着眉转身,见林艾杉伏在地上半晌都没动,他只得走回去半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
林艾杉并无大碍,看到唐睿泽终于回了头,干脆抱住他的脖子、扑到他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唐睿泽头痛不已地正要再次将她推到一边,却意外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他以为是唐晋的人在捣鬼偷拍,立刻十分不悦地高声呵斥:“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过了两秒,已经走出了几步的喻白犹豫着走了回来,她推开半掩着的门,尴尬不已地冲抱在一起的唐睿泽和林艾杉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有人跟我说你点了餐在这里等我。”
唐睿泽没有答话,她尴尬到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干脆转身跑了出去。
向来反应迅速的唐睿泽隔了数秒才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喻白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回头看向林艾杉:“不管我过去讲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都请你忘掉,说起来也算我对你不住,作为补偿,你给我造成的麻烦我不会追究。我不需要讨好谁,更不是为了利用喻白才结婚。”
喻白并没有回宴会厅,唐睿泽环顾了一周却迎面碰上了满脸幸灾乐祸的唐晋。
“堂弟急着找弟妹?有人看到她去了顶层甲板。”
唐睿泽冷笑:“没想到除了演技精湛,你还有做导演的天赋。”
唐晋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可惜没达到预期效果,半点动静都没闹出来。”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娶的那位市井泼妇一样。”
“既然弟妹如此识大体,那就预祝堂弟明天的婚礼一切顺利,”唐晋笑着举了举杯,“新婚快乐。”
“堂兄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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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空无一人的顶层甲板时,烟火表演刚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