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穆家千金的名头,穆嫣还有什么好?只要她足够努力,只要她懂事温顺,李易江总是能发现她的好,她想得到的不多,只是自己和家人的平顺无忧而已。于她千难万难的事情,李易江不过一句话就可以,如果他肯要她,哪怕一辈子当情人,她和父母弟弟也再也不会受人轻视。
苏子曼想,其实李易江也未必对她无意,毕竟这么多年,一次次帮她走出困境的,惟有他而已。
可是下一秒,李易江只用一句话,就粉碎了她所有的期许。
“穆嫣没有生气,她一直很尊敬你,只是我不愿意任何人给她我和别的女人有瓜葛的错觉,无论是我喜欢别人,还是别人喜欢我,我都不希望她会那样误以为。我很欣赏你的聪明懂事,因为和你说话不用费过多的力气,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自从知道苏子曼曾告诉穆嫣她向自己表白过的事儿,李易江就想找个机会提醒她这一点,只是与身心刚刚才受过创伤的人说这些,总是难免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因为顾忌这个,他一直忍着没提,可是苏子曼此刻的不知进退却让他不得不说,他实在不愿意总和穆嫣为了同一个人吵架,更不愿意再让她为了苏子曼掉一滴眼泪。
苏子曼自然立刻明白了他所指何事,一阵心慌,连礼貌都顾不上,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易江就给穆嫣打了过去,并没有提苏子曼,只随口问她今天要去哪里,听出她声音中刻意的假若无事,他先是想笑又忽而觉得心酸,原来这段感情里,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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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江本想一下班就回去安抚穆嫣,偏偏陈越东又临时找他有事儿,只好告诉她晚点再准备晚餐,自己要晚些回去,电话那头的穆嫣突然没了声音,过了许久才应,他急着去找陈越东,并没有在意。
“你到底怎么啦?刚刚只是心不在焉,现在直接变失魂落魄了!”邹安雅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一脸莫名地问。
“没什么。”她答得有气无力。
“没什么才怪呢!又和李易江吵架啦?你们这种天天吵架的反而更好,我大堂哥和他太太恋爱十年从来没吵过架,结了婚却变成那样”邹安雅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真的要离婚了,正在办手续呢!”
穆嫣怔了一下:“不可能吧,不是很相爱吗,总不至于真的要为了个结过婚的女人离婚?”
“那个女人已经离婚了!不可思议吧,我大伯特别生气,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认他。”
“你哥哥的父母当初不是很反对你嫂子进门,现在又生什么气。”
“当初是当初,结了婚就有了责任,而且相处下来才觉得,她真的很好。我哥哥真过分,这样伤人家的心,不过好在他还没坏透,房子车子存款全留给了她,是净身出户!”
穆嫣嗤之以鼻:“净身出户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感情的亏欠。”
邹安雅的大堂哥和初恋对象在一起十年,邹家的长辈为了阻止他们来往,不惜动用关系半夜三更下调令,把尚在熟睡的他从被子里拉出来,从广州强行连夜调往甘肃的部队,饶是这样,也没能拆散他们俩。
为了那个女孩,邹安雅的大哥曾一度和父母断绝关系,去年年底才终于结婚,本来以为是灰姑娘和王子的幸福结局,谁知道结婚不过一个月,邹安雅的堂哥居然就和在聚会中结识的已婚少妇搅在了一起,为了所谓的真爱双双闹离婚。
邹安雅到底还是要偏袒哥哥:“其实变成这样也不能全怪我哥哥的。你知道的,我伯父伯母都十分传统,虽然之前对儿媳极不满意,结了婚后却也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在父母和良心的影响下,我哥哥前一段时间真的决定了要回归家庭,也和那个女人彻底断绝了往来,到底有十年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就舍得斩断,谁知道我嫂子怎么都不肯信任他,每天都反复检查他的手机和衣服,谁能忍受得了这个!我哥哥实在受不了了,才又提起了离婚。”
穆嫣自嘲地一笑:“我能理解你嫂子,有些事情,只有身临其境过,才有资格评论对错。无论什么样的女孩或女人,当对爱人失去了信任,总会变得多疑和不受控制,连自己都讨厌自己,更何况旁人,最后呢,所有的吵闹和眼泪也就只能替男人给自己的出轨找到心安的借口。”
“啊?”邹安雅全然不明白。
穆嫣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不管他回不回来吃,晚餐总是要准备的,吃饱了摊牌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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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越东那儿耽搁到快八点李易江才得以脱身,一进老宅的院门,他就连连喊饿。
屋子里有灯光,却没有人来开门,他连叫了几声“挠挠”都没人答应,正疑惑地准备摸钥匙,穆嫣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