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让大夫检查一下药,不过是为了安他的心,也改变不了别的什么。
姬容见她答应,面上总算缓和一些,他在床沿坐下,温声道:“待会儿厨房熬的鸡丝粥,你一定要吃一些,平日里若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让玉烟去和厨房说。”
“……嗯。”
沈离音垂着眼,仍旧是一个躲避的姿势。
姬容抬手想要扶她躺下,可手伸在半空半晌没有往前,他收回视线,嗓音放低了些:“这两日我可能没有时间过来,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
姬容看着面前的人,他期待着对方抬眼看一下他,或者问一句为什么会没有时间,哪怕只是客套地问一问,却也都没有。
他默默勾了勾唇,眼中有些许苦涩。
离开前,他想起什么,又道:“等朝中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我再带你去见老师。”
沈离音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看过去:“父亲他情况如何?”
“我今早刚派人去看过,他很好,如今谷医在,你也可以放心。”
“嗯,谢谢。”
姬容苦笑了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之后几日,姬容果真如他所言没有再来西畔楼,谷医的药也经由大夫查过,确实是医治头疼病的药。沈离音在大夫帮着调理下配着那一红瓶中的药丸,头疼的毛病终于缓了许多。
阿朗在西畔楼几日,与院子里几个侍卫熟络起来,侍卫见他身体机敏,便轮流着教他腿脚功夫。
沈离音见状,倒也高兴,觉得这些挺适合阿朗去做,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却忽然发现自己对外界的事半点也不清楚。
“玉烟。”
这天姬容还是没有来西畔楼,沈离音心里莫名有些慌,忍不住问玉烟:“这两天可有朝中的消息进来?”
玉烟正在替她收拾床铺,听到这话摇摇头:“奴婢不清楚,这些事也没有人与我说。”
沈离音其实猜到玉烟根本不会接触这些,但身边实在无人可问,遂只能试着开口。
“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
沈离音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日日待在院子里,闷得很,随便问问罢了。”
玉烟闻言,点点头道:“确实,可也没办法,如今殿下和皇后昭王已经明面上对立,若姑娘回到帝京一事被陛下抓到把柄,殿下恐怕也护不住姑娘。”
沈离音一愣,眸中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姬容已经和继后撕破脸?”
“是啊,姑娘不知道吗?”玉烟似在回想什么,顿了顿道,“应该就是我来这儿的前一天,殿下将之前在扬州遇到的刺客一案以及姑娘在将军府受伤一事的幕后主使给找到了。”
沈离音赶忙问道:“是谁?”
“据说扬州那些刺客乃是北契人,都来自北契一个很大部族首领的手下,他们一整个部族身上都会带有同样的标志,至于将军府那个刺客,确为我们大临人,但其身形样貌都像是来自北地边境之地,大理寺呈上时说这个刺客或许也与北契有关。”
“北契,北地……”
沈离音想起姬容说过,昭王姬寅以前曾久居在北地,以姬元乾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对他这个六子有所怀疑。
眼下缺的恐怕就是一个北契与姬照勾结联系的证据罢了。
“姑娘,这些事还是不要再想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顺顺利利将孩子生下来。”
沈离音抚了抚日渐变大的肚子,脸上忽然放松柔和下来:“谷医说,等到了五个月孩子我就能感觉到孩子的动静。”
玉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的肚腹,道:“算算日子,好像也快了。”
沈离音点点头,她已经想好,等孩子生下就将谷医给的治疗失忆的药服下,如今虽说也可以服用,可她多少还是担心药性对孩子不好。
谁能料到当初她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却开始期待孩子的降临。
“姑娘早些休息吧。”玉烟替她铺好床铺,“阿朗适才和奴婢说,明日会有惊喜给姑娘,姑娘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惊喜?是什么。”沈离音一愣,她怎么没听阿朗说。
“他没说,不过奴婢想一定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之前看他做了好些个木头把件,都挺有意思。”
听玉烟这么说,沈离音心里也不免期待,就好像一下又回到之前在陵安小宅子里一般。
翌日一大早,沈离音便听说阿朗出门去了,她左等右等,一直到用完早膳才见到人影。
“怎么出去这么久?”沈离音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帝京对于阿朗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
“我给姐姐准备礼物,自然需要花上一点时间。”阿朗笑了笑,话头又忽地一转,“对了,姐姐你知道吗,就在我回西畔楼的路上,我又发现了另一个惊喜。”
“另一个惊喜?”沈离音不免好奇,“是什么?”
阿朗张口欲答,可扫了眼周围不远处守着的侍卫,又忽地噤了声:“这个惊喜我不能说,不如姐姐和我出去瞧瞧?”
沈离音不由蹙眉:“我现在不能离开此处。”
“不用离开,那个惊喜就在西畔楼,你可以让侍卫跟着,就说想去西畔楼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