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氏哪管得了这么多,赶紧起身往前迎去:“殿下,殿下,我家芷儿怎么了?”
姬容刚下马,唤来安思河正准备吩咐什么却突然被打断,他抬眸看去,就见一个衣着雍容的妇人一脸喜色地迎上前来。
安思河皱眉拦住她:“太子面前不可放肆。”
秦王氏一愣,才觉自己有些失礼,退后半步福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姬容淡淡瞥了她一眼,抱着沈离音转身往行宫方向走去,边走边继续吩咐安思河:“去传太医。”
安思河点头应下,正要转身去找人时却见那秦王氏还站在原处,他拧着眉问道:“你还站在此处做何?”
秦王氏见姬容转身离开,面上有些急,便说:“殿下抱着我的女儿离开,我就是想问问出什么事了?”
安思河听到这话不由上下打量她,道:“太子妃何时成了你的女儿,赶紧离开,莫要再纠缠。”
“太,太子妃?”秦王氏一脸惊讶,忙追问,“太子不是和我女儿一起的吗,怎么成了太子妃,我女儿呢?”
安思河反应很快,听完这话立刻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他心里生出些嫌恶,但面上却还是一脸温和,侧头看向席位上观望这边的秦宣,道:“秦姑娘自是会回来,夫人还是赶紧回位置上坐着。”
说罢,他轻拂袖子,快步离开。
秦宣见秦王氏呆立在那儿,不解地起身走过去:“怎么了,安内侍说的什么?”
秦王氏顿了顿抬头看他:“那,那不是我们芷儿,而是太子妃。”
“什么,那芷儿呢?她不是和太子一起的吗?”
秦王氏摇摇头,看了眼四周,略有些埋怨地低声道:“芷儿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偏偏要喜欢上太子,以前和秦茵争,现在……”
秦宣不满地看她一眼:“真是妇人之见,太子如今正得势,哪怕做不成太子妃,若能当上良娣对我们一家亦是大有裨益。”
秦王氏轻叹口气,没再说话。
南承行宫,集安殿。
“如何?”姬容坐在离床不远的坐榻上,看着太医问道。
太医收起脉枕将沈离音的手放回到衾被中,这才起身回道:“回禀殿下,太子妃这是受惊昏厥,大概再有半个时辰便能醒来,并无大碍。”
“身上可有伤?”姬容又问。
太医摇摇头:“外衣虽有划伤,但并未伤及内里。”
姬容听罢,点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殿下,微臣看您面色不大好,可是有哪里不适?”
候在一旁的安思河听到这话赶紧走上前,紧张道:“殿下?”
姬容摆摆手,只道:“没什么,肩膀被石子剐蹭了下,本宫自己可以处理。”
安思河不太认同,劝道:“还是让太医看一眼吧。”
“是啊,虽说太子这儿有上好的伤药,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让臣先看看伤口。” 太医也立刻附和。
闻言,姬容终是没再执拗,退了外衫侧过身让太医查看。
后肩伤口处,雪白里衣被血迹浸染,若细看过去,伤痕周围还沾着细砂砾与青草碎屑。这伤显然是在抱着沈离音滚落在地上时留下的,当时姬容下意识将沈离音护在怀里,自己倒是擦着杂乱不平整的草地了几圈。
太医替姬容清理了一番,将膏药抹上,而后对安思河道:“安内侍,这药早晚一日两次涂抹,不会留疤。”
安思河点头接过,又替姬容将衣衫整理好。
太医离开后没多久,聿扬便领着一个内侍走进殿中,安思河听到声响先一步走到外殿:“聿扬,这是?”
姬容从坐榻上起身来到床边,一边垂眸看着床上女子安静沉睡的面容,一边听着外头内侍不断求饶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有些烦躁,觉得这求饶声格外刺耳。
他伸手掖掖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那内侍见太子出现,赶忙叩头:“殿下,殿下饶命啊,那匹马不是奴婢给太子妃选的!”
姬容看也没看他,走到椅子边坐下,安思河立刻给他倒了杯茶,他轻抿一口后才缓缓抬眼看着脚下趴伏哭泣的人。
“谁选的。”
三个字,没有多少起伏,听不出喜怒。
内侍浑身打着颤,哆哆嗦嗦地回道:“是,是秦,秦家,二,二公子……”
秦家二公子,秦熙。
姬容面上没有太大意外,他转眸看向聿扬,淡淡问道:“那马呢?”
“已经被带回马厩。”
“可查出有什么问题。”
聿扬回道:“马本身并没有问题,只不过这种马乃是漠南之地进贡,对很多草原走兽十分排斥,只要看见移速极快的走兽就会脾气暴躁并与之追赶,除非是了解此马习性,不然大多数人都控制不住它。”
姬容眼皮一动,转而看向跪地的内侍:“你知道这些吗?”
内侍蓦地一抖,他身为看管马厩的内侍,怎么可能不知这些马的习性脾气,可他现在又怎么敢承认?
姬容没太多耐心,将茶盏在案几上轻轻一放,冷冷开口:“不说话就是知道了。”
“不,不,奴婢奴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