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那个老畜生猥亵高佳,气他女儿对可嘉动手。其中,她最气的是,高佳和可嘉凌晨出门没叫上她!
“你们怎么忍心的啊?这种事情不叫上我,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们。”
伍厉一向消息灵通,谁谁谁跟妈妈姓不跟爸爸姓,谁谁谁户口没落在自己家户口本上她都知道,自己室友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才知道!
她很生气!
然后一边生气一边给可嘉办住院手续。
可嘉一夜没睡,被人打是真的,吐了也是真的,转到住院病房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想睡。
伍厉守在她床边:“睡吧~睡一觉叔叔阿姨就到了。”
可嘉心里还记挂着高佳,睡过去前嘱咐伍厉晚点找辅导员问下情况。
辅导员邹老师也是有经验的女老师,学生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但是还是被这难缠的女人吵到头疼。
简单来说,女人死不承认自己父亲猥亵高佳,要高佳拿出证据。
凌晨刚到派出所就在吵这个问题,邹老师到了之后当着邹老师的面来来回回还是吵这个问题。
昨晚高佳怎么说错话的呢?高佳陈述被猥亵的事实,女人拒不承认,说她满嘴喷粪。
“小小年纪的姑娘怎么满嘴喷粪呢?我家一把年纪的老人,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注意什么?他猥亵我就是事实,摸我胸拉着我的手去摸去摸对,裤子,第一个看到这个老畜生躺在地上的人一定看到了,看到他裤子都没穿好!是谁,是谁先看到的?”
“谎话连篇!我第一个看到我爸躺在地上的,衣服穿得齐齐整整你少在这里诬赖人。”
“你第一个看到,那到底是谁谎话连篇?”
“废话少说,我爸现在在医院住着,住院费总要你出吧。还有陪护,是你去陪护呢还是我去。你一个学生总不能不上课吧,我去照顾也行,人工费算来。你可别想跑,跑了我就让你读不成这个书!”
“我不跑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推了他是事实,他猥亵我造成的伤害又怎么算?老畜生,一家子畜生!赔钱和陪护都不可能,我明天就去把他氧气管子拔了让他去死,省得再祸害别人。我坐牢我认了,关我一辈子把我关到死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休想!”
“警官你听到了啊,她故意伤人不算,现在还想杀人,杀人啊!”
可嘉被救护车接走之后高佳被气得斗鸡一样的状态就萎了,开始哭,反反复复就重复一句话:“老畜生就是猥亵我了,摸我的胸,拉我的手去摸他。”
邹老师到派出所了解情况后争取了两件事,第一件,保释高佳。
邹老师和民警说:“我的学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老人推倒在家里。老人倒在家里,至少说明老人要求高佳搀扶他上楼的事情是真的,高佳愿意搀扶老人上楼,是为了把人推倒在家吗?肯定不是,只能说明我的学生心善,乐于助人。所以我们假设猥亵的事情成立,我有理由相信我的学生现在受到了巨大的心理伤害,我要保释她出去,等她的家长和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的老师到位再继续商讨后面的事情。”
高佳也一夜没睡,哭了好几次,现在精神状态看起来确实非常不好。
第二件事情,邹老师联系了学校的法律援助中心。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由法学院的老师组成,专为师生解决问题。
杨先生和顾女士到机场是陈克礼接的机。
事情也简单,法律援助中心的主任是闵善,齐婧是闵善的学生。齐婧看完笔录之后没犹豫多久,就给陈克礼打了电话。
陈克礼爷爷去世的时候顾女士打电话过去慰问过,彼此存了电话。陈克礼来接机顾女士不愿意,他就说:“我就当司机,宣城和学校我都熟。你们是长辈,我也算和可嘉一起长大,她出了这事,这点力我还是要出的。”
于是,可嘉在病房见到了父母,还见到了陈克礼。
可嘉父母到了,伍厉就先走,她去接高仁的机。
高仁从家到机场开车要好几个小时,飞机到宣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伍厉从医院出来先去找高佳,邹老师说她在心理咨询室睡觉,先不要去打扰。伍厉出了学校就坐地铁去机场,在机场坐了四个多小时才等到高仁。
可能是因为起得早,伍厉觉得今天这一天真的好漫长啊。
高仁就提了个行李袋,走出来就看到伍厉红着眼睛站在那里等,像兔子。
所谓接机,就是坐地铁来,接到人再一起坐地铁回去。
“佳佳怎么样?”
“我来的时候辅导员说她在心理咨询室睡觉。”
“嗯。”
“邹老师说她不愿意联系家里,所以,你来学校的事儿,她应该还不知道。我没见上她所以没说,邹老师估计也还没说。”
“没事。”
机场是始发站,有位置坐。两人并排坐着,一时也无话。
“你饿不饿?”伍厉问高仁。
“不饿。”
“我们先去见佳佳,她要是也还没吃,我们就一起吃。”
“好。”
然后伍厉开始玩手机,一打开手机全是寝室群的消息,全是雨今发的。她昨天和男朋友潘立外宿,今天下午才回来,回来发现寝室一个人也没有,发消息一个也不回。
伍厉不怎么委屈了,全寝室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伍厉和雨今打字聊了半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雨今问:现在我能帮上什么吗?
伍厉回:我回学校去找佳佳,你问下可嘉需不需要送点衣服或者生活用品过去。
雨今:好,我联系可嘉。
聊完一看,地铁才坐到一半。高仁在闭目养神,伍厉侧头看看他的脸又转正回来,放空、发呆、叹气。
“别叹气。”高仁闭着眼睛说。
“噢。”伍厉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你在生佳佳的气吗?”
高仁还是闭着眼睛,轻声应答:“嗯。”
“又不怪她,是那老畜生为老不尊,要说怪还得怪我,我要是不打电话叫她在家属区等我和可嘉就好了。”
“这件事她受了委屈我知道。”
“那你气什么?”
“我问你们辅导员,她为什么十点多接近十一点还在学校家属区?她说高佳在咖啡馆打工,那个点刚值完晚班回去”
高仁不愿意高佳在学校里面打工,寒假的时候兄妹就为这事儿吵过一回,那时候伍厉还在他们家。
高仁要求高佳不要再打工,高佳返校前口头答应过他,回学校之后还让伍厉帮她保密。有时候打游戏的时候高仁会问伍厉高佳在干嘛,伍厉要么说在宿舍,要么说在图书馆。
高仁信她,从不追问。
伍厉也心虚,但是还是为高佳争取:“你就算生这件事的气,那也等猥亵的事儿处理了再说。佳佳遭遇这么恶心的事儿,又被敲诈住院费陪护费,她现在已经够难过了。”
“我知道。”
“对不起哥哥。”不该帮着高佳隐瞒。
高仁偏头看看她,说:“下不为例。”
高佳不愿意联系家里,伍厉想到她见到高仁情绪应该会比较激动,但是没想到会激动成这样。
两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高佳还在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心理中心的老师说她在里面断断续续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
伍厉敲门叫她,没一会儿门开了。高佳开门先看到伍厉,然后就看到了高仁,看到高仁的那一秒她“啪”一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了门。
心理咨询中心的门是特殊设计的,可以反锁,是为了给里面的人安全感,但是外面的人也有钥匙能打开。
心理中心老师要去拿钥匙,高仁说:“不用麻烦。”说着就上前一步敲门:“开门!”
高佳又开始哭,隔着门都听到她的哭声。她哭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你来,你回去,我和邹老师说了不想告诉家里她为什么还要联系你,你回去啊!”
高仁态度强硬,还是说那两个字:“开门。”
里面不应声。
心理中心的老师大概觉得高仁的语气太僵硬,看起来就不能好好和高佳沟通,开始劝他:“要不您先去休息室休息会儿,这边交给我,我劝她出来和您见面。”
高仁摇摇头说:“不用麻烦您。”转头提高音量对着门吼:“高佳,我数到叁,你不开门我就把这门踢烂。”
伍厉和心理中心老师都变了脸色,吓的。
高仁数到二,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