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那小子竟然敢坑我。”他咬牙切齿道。
法沙今天动作这么大自然是跟基地负责人沟通过的,这边的负责人弗兰克承诺只要不影响其他顾客和基地安全就不会插手。所以他把时间选择在大多数人聚在中心会场的时候行动。
显然,弗兰克并没有履行承诺。傻子都能看出来沉鸣谦一系列的行动如果没有基地的辅助压根不可能完成。
他不可以破坏基地设施,但是沉鸣谦却能把楼都给炸了。
其实这局法沙输得实在不冤,他料想不到沉家扎在M国的根有多深,也太低估沉鸣谦这个人的能量。
沉鸣谦在白琛跟他提起法沙时就料到法沙今天不会无动于衷,布局也是从那时候正式开始。
闾滨岛是安德森的私人岛屿。作为一个M国人,能在这个秩序混乱的地区安安稳稳经营着这样一个奴隶驯养基地,完全是因为与闾滨岛相隔不远的沿海城市红林市有着M国的军事基地,那里驻扎了叁千M军。
这可是一支配备了全球顶级装备的军队,每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况且基地里还配有最新的短程弹道导弹,威慑性极强。
当然,明面上来看,军队并不能擅自行动。
在M国,总统是叁军总司令,对所有的军事行动有最终决策权,有权利发起和取消任何战斗行动,授予或者解除任何军职人员指挥权。正因如此,在M国,任何军事行动都不可能越过总统直接进行。
沉鸣谦想要对付法沙,不管他关系多硬军队都不可能直接出手,因为那不合规矩。
七年前联合国麻委会举行的会议上,各会员国通过了《关于开展国际合作以综合、平衡战略应对世界毒品问题的政治宣言和行动计划》,这些国家承诺会本着分担责任的精神加强国际合作,来应对需大家共同承担的世界范围内的毒品这一普遍性问题。从那时起,越来越多的国家已按照国际毒品管制条约的规定采取具体步骤,加强本国毒品管制能力。(.un.世界毒品问题政治宣言、.incb.)
M国借着这股东风“名正言顺”地派军进驻缅国对毒品产地进行打击。还利用自己强大的情报组织以及先进的通信定位系统完成了一次“精彩”的斩首行动。出动AGM114R9X空对地导弹,利用弹体内弹出的合金弹翼高速旋转切割将当时正坐在车里的大毒枭桑吉绞得粉碎。
然而,这次斩首行动除了展示自己的铁腕并没有其他意义。问题依旧存在。之后,新的势力崛起,新的毒枭出现。
M军也在缅国建了自己的军事基地驻扎了下来,完全“忘记”一开始出兵的目的。
毫无疑问,缅国边境是个烂摊子,没人能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
剿灭毒枭的势力很简单,然而政治、经济上却是本烂账,剿灭后的事光想想就知道非常复杂。
M国当然不想做冤大头浪费精力金钱去管这边的破事,表面功夫到位了也就拉倒了。
所以明明这么穷、军事这么落后,割据势力却能这么嚣张都是有原因的。
话说回到法沙。
法沙是妥妥的仇华派。据他所说,他的父亲曾经是缅国东北军首领,后来被汉人夺权杀死,他从那时就恨上了汉人以及华国。
不过沉鸣谦认为,最让他痛恨的还是因华国对毒品严厉打击导致他销售渠道受阻以及市场萎缩,毕竟断他财路比杀他生父更让他不能容忍。
因此即使没有白琛提醒,沉鸣谦也清楚地知道法沙找上自己绝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在手下调查了法沙近期的种种行为并重金买通了他身边的人后沉鸣谦大概了解了他的目的,不外乎是想利用沉家在全球金融领域的地位协助其洗钱甚至是帮他开拓毒品市场。
法沙也知道直接要求沉鸣谦是绝不可能答应的,所以他想到了绑架楚怀橘做要挟以及对他毒品控制等手段。
沉鸣谦势力范围不在此,白琛虽然跟沉鸣谦有交情但他那个唯利是图的爹不可能为了沉鸣谦与自己交恶。
法沙能有今天就是因为他足够大胆、敢闯敢拼,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无所不为、想做的事排除万难也要去做。
可是知道他想法的沉鸣谦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直接联系了为了资金在海外到处做灰色生意的M国国安局局长艾伦,“西里斯的金矿换一个毒枭的命,这生意你接吗?”
西里斯金矿就位于西里斯岛上,这是一个浅成低温热液型金矿,年产金有56吨。
对方笑了,“沉,如果我是他一定很感激你将他的身价抬得如此之高。”
“我需要闾滨岛上奴隶基地绝对的配合,您肯定明白‘绝对’的含义。”
“哈哈,放心吧,沉。这人研制的新型毒品大量销售到M国还用极为恶劣的手段杀死了一位我国前去调查的志愿军,危害我国国家安全,我们有义务将他铲除。没记错的话,这奴隶基地是安德森的吧,作为M国公民自然有义务配合政府的行动,当然我们也会给予他一定的补偿…”
沉鸣谦也笑了笑,“接应人员、直升机、防弹车,这些都要麻烦艾伦中将费心了。”
“哈哈,沉,你太客气了。”
一年五吨的金,一吨是一百万克,按一克60M币的价格算,一年刨去成本也有两亿多,折合华国币那就是十几亿。
法沙怕是都想不到自己这么值钱。
“各种程序我会派专门人去协助您直到全部完成为止。”
因为两人的交易,所以有了今天的爆炸事件。沉鸣谦之所以假装同意去见法沙就是为了给白琛几人制造机会,让他们趁乱离开。而把楚怀橘留在身边则是因为在这种时候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
至于为什么明知道会出事却还是来了,很简单,对方既然铁了心想对他和他看重的人下手,那他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
法沙的汽车在公路上快速行驶着,他坐在车里隔着厚厚的防弹窗看向外面,心里总有种不安。刚才能躲过爆炸纯属是侥幸,他因为愤怒亲自下了楼,结果刚到楼下就被告知所在楼层发现大量炸药。
把他吓得头也不回地坐上车就开始逃命,甚至都没通知那些被安排四处找人的手下。
如今冷静了几分,他不免思考,如果自己是对方会怎么做?肯定不会只在楼里布置炸药,还会在…车??
“停车!!!!!”
他朝司机大吼,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汽车在离机场不远的位置“轰”的一声炸开,这个臭名昭着的毒枭永远从世间消失了。
“白琛他们呢?”楚怀橘还未从惊吓中完全走出,脸色苍白地问。
沉鸣谦从后面环抱着她,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胳膊,安抚地说:“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坐上飞机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白淼在从二楼滑下去的时候腿上蹭破了点皮,其他都很顺利。几人有惊无险地在国安局找来的人的护送下来到机场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吗?为什么?”楚怀橘突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沉鸣谦。
沉鸣谦答地很平淡,“想洗钱罢了。”
“只是为了洗钱??”搞出这么大阵仗,为了让沉鸣谦帮忙洗钱?
“很正常,他们长期以来一直不受道德和法律约束,为了做成一件事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你以为绑架注射毒品勒索威胁很夸张,但对他们来说就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手段。帮法沙改良毒品的几个化学家就是他绑架过来的。”
混乱无序带来极度贫困,极度贫困加重混乱无序,这样的恶性循环不知何时才会到尽头。
后半段路程楚怀橘在沉鸣谦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经到了白家。
“叫家庭医生过来。”沉鸣谦眉头紧皱。
白琛白淼他们也刚回来没多久,此刻正在客厅等着沉鸣谦,见楚怀橘双眼紧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怀橘受伤了?”白淼迎上来摸了摸楚怀橘额头紧张地问。
沉鸣谦也有些担忧,不过他还算冷静,“没事。估计是受惊了,医生什么时候能过来?”
白琛挂了电话大步走来,“马上就到了,你先带她去卧室换身衣服躺下吧,我让厨房煮点百合雪梨水过来。”
“嗯。”
楚怀橘迷迷糊糊地被沉鸣谦放到床上。
沉鸣谦耐心地给她脱下鞋子、外衣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裙,然后亲自打了热水帮她洗脚。
“鸣谦,现在几点了?”
“快凌晨叁点了。”
“哦。”
“医生马上过来,吃点药再睡,好吗?”
“嗯。”楚怀橘有气无力地应着。
医生也住在半山,来得很快。他看过之后确认楚怀橘只是普通发烧,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一晚所有人都折腾到了四五点才睡,第二天除了沉鸣谦都是一觉睡到了中午。
沉鸣谦八点多起来,给楚怀橘测了体温然后叫醒她,看着她喝了一杯雪梨水才让她再次睡下。而他自己叫人送了杯黑咖啡后就开始工作,中途跟艾伦确认了西里斯金矿的转让流程。虽然艾伦不能亲自接手,但这种小事对于他们来说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沉,这件事的收尾工作我们会做好。你那边…”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对法沙的死一无所知,与国安更是没有什么关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