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锋工作开始忙,过完年应酬也多。而解白也要数着日子,准备去研究院实习。
男人黑着脸,取消了一切行程。解白怕他不开心,伸长手臂抱住厉锋地背,软乎乎地说:“那就等我暑假或者明年再出去玩,好不好。”
厉锋眼眸柔和下来,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家里的钢琴闲置着,解白在最后的假期里,又给自己做了新计划,慢慢地练手感。
弹了一段时间,《献给爱丽丝》终于比较流畅了。解白问厉锋想听什么曲子,男人嗤了一声:“老子又不懂,你自己选。”
解白想了想,又找到一版比较简单的《卡农》。
这首曲子旋律回环往复,听起来华丽悦耳。家里的男人和鸳鸯眼小白猫都爱听。
有天晚上,解白坐在钢琴前练到一半。咩咩竟然悄悄爬到了钢琴顶上,惬意地摊开肚皮睡着了。她忍着笑,想让厉锋看。
一抬眼,就发现厉锋站在钢琴边上,眼神深湛地凝视着自己。
解白红了脸,简直要弹不下去了。厉锋摸摸她的脑袋,从背后把姑娘搂住。
她长得瘦,背也薄。厉锋不怎么费力,就能把她圈在怀里。他捉住解白的左手,慢慢地将一枚戒指推到无名指根上。
解白怔了半秒,转头问:“厉锋?”
“我看公司里别人的老婆都有。”男人说,“现在给你补上,你别嫌迟。”
戒圈上的钻石很大,切成精致的水滴型。解白怔了半秒,忧愁地问:“以后我不戴你会生气吗?”
厉锋表情顿时阴郁下来。
“到时候去实习,”解白摇着他的手臂解释,“我得戴手套做实验的。它太大了,不方便。厉锋,我在家戴给你看好不好?”
厉锋一言不发。解白大着胆子,抬头亲他。吻了一会儿,男人才软化下来,松口说了声行。
可是,他握着姑娘的手腕,又恶狠狠地说:“解白,你最好别让其他人产生你还没结婚的误解。”
解白拼命摇头:“不会的。”
她从钢琴前一直哄到床上。厉锋强迫她承诺了许多——不许跟别的男人吃饭,非学术相关,也不能随便闲聊。解白乖乖的,全都答应下来。
“厉锋,”她软软地说,“你不放心的话,每天来接我回家呗。”
男人闷哼一声,咬住她的唇。
折腾到深夜,才终于完事。厉锋胸口小腹上全都是精斑,右边乳头也被自己捏肿了。解白披散着头发,垂眸帮他擦干净。
清理好之后,她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厉锋揽着姑娘的腰,嗓音低沉:“你都没叫过一声老公。”
解白眼睫颤了一下,转身把脸埋进厉锋怀里。
“……老公。“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糯。厉锋呼吸滞涩,那点不甘心全消散了,心里软成一汪水。
姑娘很快就睡着了。他抱着解白,辗转反侧了好久,最终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到少年时,被一群人压在地上凌辱。解白在一旁,眼里含着泪,拼命要拦着那些人。
他不怕疼也不怕受伤,唯独受不了姑娘要哭的模样。厉锋哑声喊:“解白,别看,闭上眼睛。”
解白蒙住他的眼睛,哽咽着说:“你也别看,都过去了。”
粗糙的手消失了,脏污的鸡巴也消失了。他在解白的掌心里,颤抖地体验到了一种,像是被庇护的感觉。
确实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他守着自己的姑娘,肯定能生活得很幸福。
……
等解白开始实习后,厉锋果然早晚接送。
这个男人固执高调,非得开最贵的车。解白虽然不知道具体价钱,但牌子总是认识的。从车上下来几次之后,果然,实验组里的师兄师姐就开始调侃:
“解白,那是你男朋友吗?”
她红着脸说:“其实已经结婚了。”
很少有大学生这么早地下来。大家惊叹一会儿,然后开始善意地调侃,说自己怎么就没机会了。
做实验要等,师兄师姐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又开始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猜肯定是一见钟情,解白长得这么漂亮。”
“结婚多久了?”
解白小脸通红,只能慢慢地回答:“已经半年了,是家里介绍认识的。”
一直到下班,脸颊上的热度还没散。她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跟贺安安发信息。贺安安已经在厉锋的公司里实习,偶然听说厉总新婚妻子名叫解白,整个人都震惊到炸裂——
“解白,是不是你?我不信这是重名,你的姓可不常见!”
厉锋俯身帮她扣安全带,瞄了一眼。解白耳垂几乎要滴血,软绵绵地瞪他:“厉锋。”
男人低笑一声:“怎么?老子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当老婆,还不能说给别人听?”
解白抿抿唇,只好继续回复贺安安:“是我。”
“妈耶,我好朋友偷偷结婚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重色轻友!”
解白认真地解释:“你肯定不是最后一个。猫猫打滚.gif”
贺安安:“???”
贺安安:“行叭,那你自己注意点。我还小,还不想当阿姨。”
解白:“……”
她懊恼地丢下手机,到家了,还羞得抬不起头。厉锋摸摸她的侧脸,没说别的,就催她下车回家。
解白下了车,乖乖握住他的手。这个男人是故意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她又不傻。
她会适应新的身份,会满足他的安全感。
……
后来詹文君参加了一个面向中老年女性的舞蹈班,每天都充实得很。电话频率也降低了,聊起来时,偶尔还是有几分担忧。
詹文君找了个机会,正色问女儿:“白白,之前你住院的时候,他没怎么来探望你。你们是吵架了吗?”
解白想了想,说:“没有,妈妈。厉锋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我,怕我生气。”
她嘴甜,最擅长在厉锋面前说詹文君的好话,以及在詹文君面前说厉锋的好话。詹文君叹了口气,拿女儿没办法。
“那你们夫妻生活怎么样?你也知道解昌当年报复人的手段,简直了。”
解白顿时羞起来,耳尖发烫。
“你别多想了,厉锋他很好。”
初春,窗外迎春花绚烂。解白眼眸低垂,她说:“他对我特别好,我爱他。”
“嗯,我知道厉锋比我大很多岁。他现在宠着我,以后需要人照顾了,我也会好好地对他。”她笑了一声,“妈妈,两个人相互扶持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嘛。”
解白挂了电话,才发现厉锋就在门口。
他肯定听到了不少。解白羞极了,退了一小步。男人把大衣挂起来,向她走过去。
解白脸颊发红,酒窝浅浅凹着,看起来特别漂亮。
在许多年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厉锋曾背过一首诗,舒婷的《致橡树》。解白仰起脸,这首诗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原来那就是理想爱情的模样。
厉锋以为自己抢了一株小桃花,但他的姑娘是一颗温柔而坚定的木棉树。
他怎么这样幸运。
公文包里有厚厚的财产转让协议,厉锋摊在解白面前,告诉她应该在哪儿签字。解白想要反抗,他从背后捏住姑娘的手腕。
“别闹。”厉锋说,“这是让你妈安心。”
他没告诉解白,整理这些东西需要多久,要费多少功夫。他打开钢笔盖,手把手地让解白握住。这个男人要是真下定决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是我和你结婚呀,我没什么不安心的。”解白抬眸问,“你在想什么,厉锋?”
她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厉锋低下头,吻她的发心。
“想给你最好的,顺便绑住你。解白,你要是离婚,老子就会变成一个穷光蛋。你心肠这么软,以后肯定不好意思走。”
他艰涩笨拙地说:“解白,别拒绝我。”
解白想回头。厉锋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肋骨都快被勒疼了,解白说:“我们不需要这个。你不会走,我也不会走。”
他还强迫她捏着笔。
“厉锋,”她声音微微发颤,“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家,我为什么要离开?”
厉锋怔了很久。
他回忆起第一次带解白回来的情形。女孩在照片上笑得那么好看,一对上他的目光,就苍白着脸退缩。
一个孤独的暴君,和一个被抛弃的姑娘。
原来在他被解白拉出泥潭的同时,她也重新获得栖身之所,有家可回。
厉锋放开解白的手。解白转过来,扯着他的领口,强迫男人低下头。他心里又甜又涩。晕乎乎地被亲在唇上。
解白按耐着羞怯,她说:“所以你不要没有安全感,我早就,早就走不掉了。”
假若是一棵树,那她的根就扎在这儿。
她的温柔听话,乖巧坚定,全是厉锋一个人的。正如他把整个灵魂都给了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