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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君山毕恭毕敬的将药盂放下,冲着一旁的霜枝打了个眼色,二人便一道退出了房间。
    “嗤……”靳月吃痛的低呼,“轻点!”
    傅九卿瞧着她如玉般的胳膊,眸色深了几许,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力道轻了些许。
    “这是什么药?”屋子里很安静,靳月有些不习惯,凑过去低低的开口,“有点淡淡的清香,倒是好闻。”
    傅九卿弯了弯唇角,放下棉签,没有应声,用绷带一圈又一圈的将她胳膊缠起,动作极为温柔。
    外头,忽的响起了吵闹声。
    君山疾步进门,“公子,是二公子来了!”
    八成是为了医馆里的事而来。
    当然,揣测之言,君山是不敢说出口的。
    傅九卿没说话,将靳月卷起的袖口,轻轻捋下。
    有风从门外涌进来,傅云杰大步流星的冲过来,“傅九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福慧回来便哭哭啼啼,将医馆里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毕竟身上摔得淤青是真,所以这话半真半假的,却足以让人信服。
    “仔细不要沾水。”傅九卿叮嘱。
    这话,是冲着靳月说的。
    傅云杰皱眉,听这意思,好似……老五媳妇也受伤了?
    “为何欺负我夫人?”傅云杰厉声质问,“将她推倒在地,伤得那么重,竟是连句对不起都没有!一个乡野丫头,入了傅家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今儿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定要一状告到父亲那里。”
    傅九卿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开口,“只管去告。”
    “傅九卿!”傅云杰气不打一出来。
    这女人有什么好?面上的脂粉涂得一团糟,除了身段好点,皮肤白一些,举止却粗俗得连花楼里的姑娘都不如。
    不知父亲为何瞎了眼,允许这样的人进傅家的大门,简直污了傅家门楣!
    “太吵!”傅九卿低咳两声,面色泛着异样的苍白。
    “看看你娶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粗俗不堪,动手打人,真以为傅家没有规矩了吗?”傅云杰直指靳月。
    “我没……”靳月刚要开口,却被傅九卿一个眼神给喝住。
    话到了嘴边,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若不是赵福慧自己心思不纯,又怎么会摔一跤?
    “好,好得很!”傅云杰冷哼,“那我就去告诉爹,你们就等着家规伺候吧!”
    家规?
    傅云杰拂袖而去,靳月怯生生的问,“什么家规?”
    “掀不起大浪来。”傅九卿似还想说点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靳月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明白,伤处有些痒痒的,奈何绷带缠得太厚,她就算想挠……也是挠不到,只能不断的用手抚着。
    “霜枝,你同我讲讲,傅家的家规如何?”靳月捏了捏胳膊。
    霜枝愣愣的点头,“好、好的,少夫人!”
    是夜,傅九卿没过来用晚膳。
    靳月巴不得他别过来,落个清静。
    只是天还没亮,霜枝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床前,说是傅九卿病得厉害,让她赶紧过去侍疾。
    “昨儿不是好好的?”靳月被拽起来,穿好衣裳往外走。
    真是病秧子!
    第14章 傅病美人
    进了傅九卿的院子,靳月便瞧见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大夫。
    “少夫人,快些吧!”霜枝催促。
    靳月大步流星的进了房门,迎面而来,是浓郁的药味,淡淡幽幽的在屋子里弥漫。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唯有几件檀木家具,显得格外空荡荡,似乎与傅九卿这五公子的名头,不太相符。
    靳月压着脚步声靠近,床榻上的人,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君山送走了大夫,回屋冲着靳月行礼。
    “怎么回事?”靳月不解,“此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日还神气活现的,生生咬了她一口呢!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旧疾罢了,少夫人放心!”君山顾左右而言他。
    靳月张了张嘴,忽的好似想起了什么,压着嗓子低问,“是因为我推了二少夫人的事情?”
    君山猛地抬头,神色略显慌张。
    好吧,她猜对了!
    “君山,水……”傅九卿幽幽的睁开眼,许是因为在病中的缘故,显得嗓子轻细。
    在靳月听来,仿佛还带着些许颤音,显得很是虚弱。
    君山倒了一杯水,刚递到床前就被靳月接了过去,“我来吧!”
    见状,君山躬身退出了房间。
    霜枝在外头张望,君山冲她摆摆手,示意她退远点。
    屋内……
    靳月将傅九卿搀起,在他背后塞了一个软垫子,让他能靠得舒服点,待他坐稳了,才将杯盏递给他。
    然则……
    靳月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未见他伸手来接。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这意思是……让她喂?
    想起君山的话,靳月心里有愧,便也不与一个病人计较,皱了皱眉便将杯盏递过去,喂傅九卿喝水。
    “罚你哪儿了?”靳月放下杯盏。
    微光里,傅九卿静静的靠坐着,未有回答,只拿了幽邃的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墨色的瞳仁里唯有她一人身影,装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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