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你看我写对了吗?”
“王医生,我的sha字怎么写啊?”
“我好像写反了?是反了吗?”
“……”
人手一根小木棒,盆子装满细腻的白沙,就在里面写写画画。
如果写得不好,直接抹掉,又可以重新写。
来来回回,反复练习。
“呜哇——”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地上哭得特别伤心。
江扶月走过去:“你怎么了?”
“江、江医生,呜呜……写名字好难啊,我学不会怎么办?小虎他们都会了,就我不会,现在他们都不跟我玩儿了……”
“没关系,多练几遍就会了,我来教你。”
“真的吗?”小女孩儿吸吸鼻子,不哭了。
“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繁蝴蝶!”
“……”
额!难怪会哭。
练习了两三天,小姑娘看着用大盆子都装不下自己歪七扭八的名字,哇的一声,又哭了。
江扶月无奈,第一次理解了那些给自家孩子取名“一一”的家长。
瞧瞧,多有先见之明?
学完了名字怎么写,接下来就是常用汉字。
“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们自己动手列它几百个汉字出来?”
“再打印成册。”
“咱们的A3纸和A4纸还够用吗?”
“放心!够够的!货舱里囤了整整五十箱。”
这个时候,又不得不吹一波江扶月的先见之明了。
然而,江扶月却并没有采纳大家的建议,而是……带着保镖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几个保镖人手一个箱子。
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是“识字卡片”!
就是那种专门为学前班儿童准备的,一张硬卡片上一个大字,还带拼音那种。
五百个常用汉字,get!
“这这这……是变出来的吗?”
“感觉江教授像是飞回大陆,去超市里买好东西,又飞回来。”
“我严重怀疑江教授有随身空间!”
“也可能是瞬移!嗖一下就突破位面,去到另一个空间,再嗖一下,回来了。”
面对大家的疑惑,江扶月抛出标准回答:之前买的,堆在货舱一直没用。
众人:“?”
所以,这些卡片跟小电驴和打印机一样,都是当初靠岸时买的。
这得多强的预判性,才能做到连识字卡片都准备好了?
“我怀疑月姐会算命。”
“未卜先知了解一下?”
“有没有想拜师学艺的?组个团?”
“改天我得去货舱看看,还有什么大宝贝……”
“想得美!现在五艘货船全部被严格看管起来,每天都有保镖轮流看守。想进去啊?先找江教授打报告吧你。”
“哪天从货舱里变出个飞机我都不奇怪了。”
扫盲科普进行得如火如荼,村民们积极性超高。
当然,每天除了学习之外,他们也还是要兼顾农活的。
通常上午干活,下午学习,晚上巩固知识,然后睡觉休息,第二天又继续。
清晨,扛着锄头去干活的路上,大家谈论的不再是哪家婆娘又跟哪家婆娘打架了,哪家老头又跟自己媳妇儿拌嘴了,而是——
“你名字会写了没?”
“常用字认识几个了?会组词吗?”
“昨天教的那几个好难,读着也挺拗口。”
“我也这么觉得对吧?我也是!”
“家里小孩儿学得快,那记性灵得很呐!我跟你嫂子就不行了,抓根棍子手都在抖……”
在这样的氛围下,连锄地挖土,都染上了几分书香气。
……
某天,江扶月检查光纤电缆回来的路上,一对母女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走出来。
“江教授。”妇女朝她笑了一下。
“周嫂子,你是在这里专门等我吗?”
“诶!我去驻地那边问,他们说你过来检查那个大杆子,我就想着抄近路看能不能赶上,没想到正好!”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小豆芽的身体……”
“没有没有!上次吃过你给的药之后,她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傻囡,还不赶紧谢谢江教授……”说着,轻轻推了一下小女孩儿的后背。
“谢谢江教授!”小姑娘怯生生开口。
江扶月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客气。”
小豆芽偷看她一眼,这个漂亮姐姐的手又软又舒服,像海滩上细腻绵密的白沙……
温暖得让人想要陷进去。
江扶月:“那你找我是为了?”
“给——”女人把手里的篮子塞到她怀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对小豆芽,还有她阿爹的照顾!”
说完,生怕江扶月推辞,带着女儿飞快跑走。
江扶月低头一看,只见几条雪白的绢帕整整齐齐叠放在篮子里,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触手细腻,薄如蝉翼。
这样精致的工艺,令江扶月微微吃惊。
据说岛上每家女人都会自己织布,做手绢,没想到这么精良,比外面那些自诩纯手工古法纺织的帕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江扶月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