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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进房间时,飞坦睁开了眼睛。今夜他睡得很舒服,身体也没有昨日那般难受。
    感受到耳边一阵暖风,他扭过头,女孩的脸庞紧挨着他肩膀,平稳的呼吸一阵又一阵吹出,脏黑的脸蛋上绒毛可见,肉乎乎的脸颊堆在他肩上,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昨日佩拉在他身旁直接睡下,而他竟没有反应。飞坦眉间皱起,这个讯息可不好。他拉开女孩缠绕的手臂,拢拢衣服就要离开。打开门,他回头看了眼佩拉,关上离开。
    到达训练地时,老人好奇看了几眼飞坦。他想,难道自己预估错误?飞坦本就敏感,没错过老人的神态变化,唇角微微勾起。
    老人原本就因为寿命将近才起了收徒之心,他需要徒弟去完成自己的遗愿,这也是拜师的要求——提供食物、完成遗愿。因此,刚进入夏天,飞坦与芬克斯送走了老人。
    “遗愿的话?”芬克斯问。
    飞坦沉吟了一会:“最好是速战速决,可是离开流星街可不容易。”
    “话是如此。那只能等等了。”芬克斯给出建议,还说:“老师走之前说我们得有一个必杀技,你有想法了吗?”
    “还没有。”
    “好吧。以后还来训练?”
    “嗯,照旧。”
    回到住处,飞坦在窗边坐下,腿屈起,看着房间内忙忙碌碌不停的女孩。他无奈道:“别擦了。”
    佩拉停了下来,手臂在脸上擦了擦汗水,将故意涂画的脏污都擦没了,露出盈盈透白的脸蛋。她睁大眼睛向飞坦看去,脸颊肉堆起,露齿笑得可爱,眉眼弯弯,“没关系,我也没事嘛。”
    飞坦看那开心模样心里莫名不快,不满道:“你在拒绝吗?”
    “不是。”佩拉扔掉手中的抹布,手足无措站起。她与飞坦相处这段时间,飞坦的脾气她最捉摸不定,她知道拒绝他他会生气,可这尺度并不好把握。拒绝他他会生气,可因为怕拒绝他时也会生气。
    “不用打扫了,把自己的脸好好打扫。”飞坦平复好心情,指挥起佩拉。
    “嗯嗯!”佩拉手脚麻利收拾好工具,掏出一块小镜子仔细看了看。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因为擦拭汗水,脸上都成了黑泥,看起来有些恶心。佩拉借着水桶的一点水,擦干脸,又覆上新的颜料——她在垃圾堆中找到的。Ⅾáńмℯǐ.ōńℯ(danmei.one)
    “过来。”看到佩拉收拾完,飞坦招招手。佩拉小跑过去,在飞坦身边坐下。飞坦拉起佩拉的手,在手中揉捏。女孩的手和他不一样,跟团棉花似的,摸起来还挺舒服。佩拉乖乖靠在他身边,开始用意识调动界面,在虚拟界面上一点一点查看信息。
    截止到现在,她的属性点并未改变,她的任务停留在了春天。中间她旁敲侧击问过飞坦,可男孩根本不接茬,再而他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疲劳不行,按摩一阵就睡着了。
    “你觉得离开流星街怎么样?”飞坦突然出声。
    “离开?”佩拉被飞坦的问题惊到。她连忙查看飞坦信息,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飞坦十岁。她记不清剧情,可知道库洛洛是在流星街组成幻影旅团的,飞坦是初期成员。佩拉想了想,问:“你认识了可以离开这里的人吗?”怕飞坦不虞,佩拉还解释:“离开这里很难吧。”
    “还没有。”飞坦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佩拉也不再追问。
    飞坦的一个必杀技在夏末确定。他想,自己的必杀技就像在流星街也可感受到的太阳一样,万物都可接收,让大家无差别享受痛苦。而芬克斯则通过跑步助跑领悟到“缓冲”的奥妙,他决心通过发出技前的蓄能来获得必杀。
    而直到夏末,佩拉的任务都无一点进步。她慢慢长大,少女的成长意外醒目,每夜都会因为胸部疼痛睁眼,再过一年,她的身姿也会遮掩不住。
    佩拉害怕弱小,飞坦不能给她安慰,应该说,飞坦从来都不是她的安慰。佩拉多次警示自己。
    她有自己的秘密。
    猎人世界是她的第叁世。她第一世是豢养在黑暗的刺客,以身体换取情报,以命换命,最终在十六岁为情报而死,还了主上救命之恩;
    第二世是普通的高中生,双亲皆在,家庭和睦,她生活轻松,将以前的记忆藏起,享受这平凡又珍贵的时间,在车祸中与未知者达成交易后,她到了这个世界。
    大抵刺客的训练太过印象深刻,不到几天,佩拉就回忆起所有基本刺杀、格挡动作。她现在缺乏的是时间与空间去练习。但是,就算有了基本功夫,她还是濒临危险。猎人世界,有他特别的能量,她如果无法掌握,是不会安全的。她只能等,等不到飞坦进入空间,也要等待飞坦长大,获取她要的。
    秋去冬来,白云苍狗。新的一年将在今夜到来。作为被世界抛弃的流星街,迎接新年的仪式依旧存在。这里有着多个被主流拒绝的部落民族,他们以自己的习俗来迎接新的一年。
    “哇,好烫!”芬克斯吹吹红薯,忙不迭揭开外皮咬了一口。佩拉看他急乎乎的样子咯咯直笑,递给他一瓶水,“小心点小心点。凉了再吃。”
    飞坦撇了两人一眼,嚼着肉干默不作声,只是嘴里咸香的肉干现在没了什么味道,好似没有平日好吃。
    “飞坦。”佩拉剥好一块红薯,吹了几下向飞坦送去。飞坦快速咽下口中食物,缓缓接过,咬下一口,狭长的眼尾弯了弯。
    “新的一年,希望我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女孩双手紧握,闭上双眼,一脸美好憧憬。飞坦盯了几秒,垂下头快速闭眼许了一个愿——“一切照旧”。
    天不遂人愿。是夜,为了扩大垃圾填埋场,在粗略的排查后,两人所住上空扔了一个廉价炸弹,只是一瞬,便可扫空一切。
    在炸弹接近一百米时,飞坦直觉发动,抱着佩拉破窗而出。即便他一人,以现在的能力逃离都是几率问题。在火光爆炸的白光闪现时,飞坦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没有早点应答老师的邀请。
    佩拉在破窗时惊醒,风呼呼铺面而来,她抱着飞坦脖子定定看着天空,上空一个白点骤降。身下的人拼尽全力奔跑,脖子青筋暴起,她张开口正要说什么,一阵白昼,没了知觉。
    醒来时,全身酸痛,口里满是铁锈的味道。佩拉挣扎着起身,吐了一口血沫,抹抹嘴,四下查看,她身旁不远就是飞坦,忍住痛跑去,抱起飞坦查看。男孩后背衣裳破裂,露出惨白肌肤,幸运的是呼吸平稳,只有几处红痕。
    佩拉环顾四周,这是一片雨林,树木环绕,密林遮天,空气潮湿。她清楚他们周围没有这样的地方。她抱起飞坦,刚踏出一步,对面的丛林传来一阵声响。脚步一转,她抱着飞坦后退到树木中遮掩起来。声音越来越近,她几乎不敢呼吸。
    “出来!”
    一声怒斥惊得佩拉心脏猛然一跳。她权衡一会,抱着飞坦走了出去。
    “请、请别杀我们!!”佩拉轻轻放下飞坦,跪在地上连忙求情,“我们父母都死掉了,请别杀我们,我弟弟、我弟弟还昏迷不醒。”
    磕了叁个头后,佩拉仰起头不经意看了对方一眼。她心脏怦怦直跳,额戴护具,手持苦无,这是忍者!“忍者大人!求求别杀我们。”佩拉用力又磕了几个响头,额间渗出鲜血。
    “队长?”队伍中的黑发女子看向银发男子,银发男子点点头,黑发女子向佩拉走去,佩拉目露恐慌,却不敢反抗,黑发女子手抓肩膀,手刀劈晕了佩拉。
    “带回去,山中看看。若是无事,就放了吧。”银发男子发出指示。另一位黑发男子面色不满,却点头应是。
    黑发男子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可对自己的队长,他还是老老实实听从指令,不过口头上的怨怼可不少。“队长太仁慈了。”他与黑发女子各拎一人,踏树而飞,“战场那么多人,救得过来吗!”
    “上次还救了你呢,忘了。当时按照规则可应该不管你的!”黑发女子不忍队长被念,据理反驳。
    “井上葵!”黑发男子辩不过,狠狠呵了一声。
    井上葵可不怕他,“执行命令!宇智波天风。”说罢,脚下一用力,超出宇智波天风一个身位。
    进入忍村,宇智波天风丢垃圾一般将飞坦扔给情报科,井上葵瞪了他一眼,笑容满面说了队长安排。两人昏迷,情报科安排山中家族在脑中搜寻一番,确定两人都是小民小户,在火之国边缘生活,因为战争失了双亲与家园。检查结束,两人被交给医疗中心进行身体疗养。
    佩拉比飞坦稍早清醒。睁眼时,入目都是白色,身下的床铺温暖柔软,她还以为在梦境。
    恍惚中,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过来,亲切问候佩拉身体情况,记录下佩拉检查信息,离开时还夸赞了一句“真是漂亮的孩子。”佩拉不自觉摸了摸脸颊,手指还搓了搓,并无黑垢。想来是被擦干净了脸。
    她担心飞坦情况,穿上拖鞋出了病房,询问地方后奔去。飞坦已经醒来,听到门口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佩拉接到飞坦目光,给了他一个大大笑容。她踏进病房,在床边坐下,询问:“怎么样,没事吗?”
    “这里是?”飞坦醒来就看到满目白色,身下的床铺、洁白的墙壁与干净剔透的玻璃,这些都不是他可以享受的,他还感受到周围一双双暗处的眼睛在逡巡,还好,没多久就看到她。
    佩拉左右看看,扑进飞坦怀中,贴着耳朵小声道:“和咱们那里不一样的世界。他们是忍者,有忍术。”说话的呼吸在耳边拂过,酥酥麻麻,还带着奇怪的香气,飞坦微微低头凑近女孩颈部,吸了吸。
    “你们醒来真好。”伴随着话语,飞坦抬眼望去,不知何时,门边竟站了一人,银发绿衣,手上把玩着一把短刀,裤子与上衣皆是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佩拉从飞坦怀中起身,跳下床,笑道:“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用。”银发男子踱步进病房,靠着墙壁,目光从佩拉移到病床上的飞坦,“你弟弟戒备心很重啊,小孩子嘛,不用这样的。这里是木叶。你们原本就是火之国民众,很安全。”
    “他……他是紧张。”佩拉连忙解释,又问:“还请问忍者大人的名讳……如果方便的话。”
    “旗木朔茂。”银发男子温柔笑笑,“以后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
    佩拉差点脱口而出“木叶白牙”,她努力咽下话语,表示感谢:“谢谢,谢谢旗木大人!”旗木朔茂摆摆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你叫他‘大人’?”旗木朔茂离开后佩拉难掩震惊喜悦,被飞坦瞧得清楚。佩拉坐回床边,“毕竟是忍者,就称为大人了。飞坦你……说我们去投奔他怎么样!”
    “我困了。”飞坦转过头不看佩拉,佩拉连忙道歉。
    今日两人站在一起时,飞坦不知怎么,心里怪难受的,好似腮帮子疼,酸酸的。
    他记得,佩拉比他稍大些,可具体多少并不了解,今日突然发现,佩拉已经不是小孩了,至少和他不一样。宽大的病号服难掩窈窕身姿,在那所谓的忍者大人旁边十分相称,一高一低,一臂膀有力,一柔软纤瘦。想到这里,牙齿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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