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庄恒生真的为了她,去得罪他的朋友了。
这也算作是家丑了,毕竟宁穗是他的情人,不是明面上的妻子。
宁穗打开手机,将朋友圈列表翻到底,最后还是停留在了梁嘉学的号上。
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梁嘉学已经坐上了去医院的地铁,声音淡漠,心里笑话宁穗装高冷也装不了多久,却没想到宁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的结论是:“……假如让恒生知道我身边有个小白脸,他肯定最后会找到你的!这样事情捅到舒婧那里,我们谁也没钱拿!”
梁嘉学心里堵,主要是气宁穗,问道:“那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她早些告诉他,梁嘉学就可以尽早去解决燕池的事儿了。
宁穗听到却是愣了一下,而后低声有些委屈道:“我那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来,我很生你的气嘛。”
她以为梁嘉学语气里的气急是心疼她被燕池打了。
梁嘉学顿了顿,领悟过来,地铁到了下一站,梁嘉学直接下了车,顺着宁穗的意说道:“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宁穗的手指捏着被子的一角,有些喜悦。
但宁穗后来才知道,相信算命先生的卦,都不要相信梁嘉学的一张嘴,他不觉得是他的错,他也不会改。
宁穗真的太好哄了,梁嘉学只是嘴上认了个错,宁穗就心情大好,嘴上说起了自己当时的惨状:“我真的都再也不想理你了!你知道我当时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吗?然后爬起来开车去的医院,好疼好疼的……”
梁嘉学打断她,并不关心她当时经历了怎样的疼痛,只是问了一句:“宁穗,燕池这个人,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
庄恒生开着车去接舒婧,舒婧才刚起,还在化妆。
舒婧冷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庄恒生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冷声说了句:“宁穗的胎掉了,现在高兴点儿了吗?”
舒婧画眉的手一停。
而庄恒生说完就下了楼,去了客厅等她,抓了一把鱼饲料,开始喂鱼缸里的鱼。
那天庄恒生一大清早坐飞机回到江城,其实得罪了不少人。
由于这次出差是去异地合作的事情,庄恒生是财务部的人,本该不用去的,但到底庄恒生是舒国庆的女婿,舒国庆也觉得该考虑让庄恒生转岗到行政这边,就让庄恒生出面了,而庄恒生那天在有那么重要的客户见面会上缺席,惹怒了舒国庆,舒国庆直接亲自打电话给客户道歉,又打电话给庄恒生,质问他怎么回事。
庄恒生只说了一句:“宁穗怀孕了。”
舒国庆就这样止住了怒火。
庄恒生没说宁穗流产的事,只先说了好消息,他其实也有些怀疑宁穗被打是不是舒家这边人干的,想探探舒家人的反应。
而舒国庆则是在挂了电话又打给了舒婧,给舒婧说了这个事儿,舒婧闻言张口哑了声音,而后才说道:“那不是挺好吗?我要有孩子了。”
舒国庆哼了一声,不满道:“庄恒生真是不识抬举,为了个小三,工作都不管了,他既然想在财务科继续算账,那就让他算。”
舒婧挂了父亲的电话,就在房间待了一下午,心里很不舒服。
即便她是想要个孩子,让江城的人都知道,她舒婧的婚姻很幸福,也是能生得出来孩子的,可庄恒生这么在乎宁穗,当真的听到宁穗怀孕的消息,舒婧其实是不高兴的。
舒婧很不屑,当初她把宁穗送给庄恒生的时候,庄恒生还很嫌弃宁穗的,现在倒是稀罕的像个宝贝了吗?
舒婧想到当初和庄恒生谈恋爱的时候,庄恒生也没这样宝贝过自己,越想越不平衡。
…
舒婧慢吞吞的收拾好,庄恒生扫了她一眼,面前冷傲端庄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可他瞳仁里却毫无波澜,像是对待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一般,只是淡淡说了句:“走吧。”
舒婧坐上车,还是忍不住问了:“宁穗的胎怎么掉的?”
庄恒生开着车,反问道:“你猜猜?”
舒婧看着庄恒生白皙俊秀却又覆盖着一层冷意的侧脸,试探的猜测道:“是不是她身体不好啊?这才是头胎就掉了,医生怎么说的?”
舒婧竟然已经开始思考若是宁穗身体不适合怀孕,是不是要换个人了,嘴上便也这么说了:“我当初把宁穗介绍给你的时候,她体检结果很健康的,这些年唐阿姨也没少给她熬中药……不是都说穷乡僻壤出来的女孩子好生养吗?”
她又想到了宁穗愈发娇气的性格,不满道,“真是花钱白养她,越养越精贵。”
舒婧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庄恒生这次为了宁穗赶回江城,又因为要陪宁穗拖延了快一周才和自己去见父亲,舒婧心里很不好受,于是当着庄恒生的面,就这么直接贬低鄙视宁穗,让庄恒生心里也添点堵。
庄恒生皱了皱眉,却也什么都没说,但这种反应并不是心虚,反而是对舒婧的无视。
舒婧盯着他,心里更窝火。
舒婧的丹凤眼眯起来,伸手就转了一下方向盘,庄恒生连忙踩了刹车,这才看向舒婧,却也是平静的,他问道:“你要是活腻了,我可以送你去松江投河,别带上我。”
舒婧冷怒着脸:“庄恒生,你什么态度?”她这才了然的明白过来,“哦,你是不是怀疑宁穗流产是我干的?”
庄恒生道:“我没说,你自己说的。”
舒婧冷哼一声:“庄恒生,我犯不着那么干,有人挨痛帮我生孩子,我没那么无聊因为你而去嫉妒她,干那么缺德的事儿。”
舒婧的视线看向庄恒生的皮带处,似笑非笑,“或许其实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想拿我撒气?”舒婧的眼神转向同情,“哦,男人的面子问题,我差点忘了呢。”
这个话就有些不当了,直戳庄恒生的软肋——这是在说庄恒生的精子质量不行,所以造成宁穗流产。
庄恒生线条流畅的下颔紧绷起来,眼神也冰冷阴鸷,他的气质本就偏向阴柔,再加上冷白的皮肤,此刻像是从午夜而来的吸血鬼一般妄图摄人血液的阴冷。
他伸出手捏住舒婧的下巴,语气阴寒:“舒婧,你信不信老子就算举不起来,也照样能把你搞到残废?”
舒婧的性子却也是不会服软的,她与他冷冷的对视,唇角一抹笑,暗红的唇轻启:“我信,但是你不敢。”
庄恒生轻笑,收了手,开动起车子,态度又变得收敛,低声道:“是,我这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呢。”
这并不是在告白,这只是在言和,还是极其敷衍带着暗讽之意的。
舒婧厌恶的别开目光,看向窗外,眼神还夹杂着些许恨意。
她回想到了和庄恒生从初识的美好甜蜜到如今的冷漠敷衍,其实再清楚不过,和宁穗并没有太大关系。
但女人比起怨恨一个男人,更擅长去怨恨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