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馨掐了我一下,结果她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他就是欠教育。”
“佩服佩服!”我对她抱了抱拳,“将来你可以跟你孩子这样描述——你爸当年是被你妈打了一巴掌以后才求婚的。”
她“扑哧”一笑,说:“我才佩服你呢,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哥特别可怕,你竟然敢跟他大吵一架,梁满月你真有出息了啊。”
一提到哥哥,我就头痛不已。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说道:“睡觉,睡觉。”
其实我很想问问嘉馨,这样到底值不值得?她和苏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温柔羞怯含情脉脉的,跟之前强悍的模样判若两人。虽然她讲得那样轻松,但是我又怎会感觉不到那种轻松背后的辛酸?
可是这种问题其实已经没有必要问了。我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谁叫我就喜欢他了呢,我也拿他没办法。
有时候,爱真是让我们无可奈何的一种怪病。
嘉馨,嘉馨,我真的羡慕她,我真的佩服她。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坚持到底的。她勇敢,她永不放弃,所以她终于赢得了自己的爱情。
真好。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她总算如愿以偿。
虽然我对苏冽没有好感,可是我真的为嘉馨高兴。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爱情平平淡淡,有些人的爱情则轰轰烈烈。我跟嘉馨的运气好像差了一点,我们的爱情都是那样的曲折纠结,嘉馨已经胜利了,那么我呢?
我们两个人并肩躺了很久,嘉馨突然推了推我,问:“满月你睡了吗?”
“睡了。”
嘉馨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你还记得温晨吗?他回来了,想见见你。”
我生平第一次怀疑,吴嘉馨其实是我的损友。
我这边还为了哥哥纠结万分,她那边竟然让我去见温晨。见他也就算了,她还告诉我,温晨是她婚礼的伴郎。我说她怎么那么大方地让我随便选伴娘礼服呢。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还在一旁劝我:“人家温晨有财有貌,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了还记挂着你,他哪点比你哥差了?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会真这么死心眼吧!”
我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自己刚打退了小三,却跑来劝我Pi腿,一点原则都没有。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做Pi腿这么不道德的事,退一步说,就算你不打算跟温晨在一起,也可以拿他来刺激一下你哥啊。”
“你吓我呢,一个裴良宇就够刺激他的了,再来一个,我那不是自寻死路。”我一口回绝。
嘉馨的婚礼准备得很快。他们两人都还在天津工作,这次是请假回来结婚的,所以婚礼得尽快举行。仪式初步定在下个月的初一,只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了。
婶婶知道嘉馨的婚事后唏嘘不已:“那个小姑娘好像比圆圆大不了多少,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再看看我们家这两个,大的婚礼遥遥无期,小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叔叔笑她说:“就你爱cao心,人家小姑娘结婚你也能想这么多。”
婶婶瞥了他一眼,说:“我不给他们操心谁给他们操心,难道你会操心?整个人都掉进钱眼儿里去了,你眼睛看得到什么。”
叔叔立即很识相地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婶婶突然喊哥哥:“成蹊,嘉馨结婚的时候你跟圆圆一起去,帮我给她包一个大红包,好歹人家是圆圆的好朋友,小时候还总到家里玩。”
我心中一喜,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哥哥。
“嗯。”他面色不变,口中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们之间,终于有一个可以和解的机会了。
我悄悄地想,再过三四天,我就以给嘉馨买结婚礼物的借口约他;然后再过几天,我再以服装的借口拉他去逛街。
这样应该就能冰释前嫌了吧?
嘉馨拉我去试礼服的那一天,我终于还是跟温晨见了面。就像嘉馨所说的,他真的变了许多。
他穿着简单的米色T恤,身形瘦长,戴一副细框眼镜,面容英俊斯文。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与喜悦。
不过,我也不是曾经那个胆小别扭一见他就想跑的小姑娘了。我想了想,向前走了两步,微笑着伸出了手,大方地说:“好久不见。”
他恍惚了一下,然后抬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说:“好久不见,满月。”
我试图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来,没想到他握得太紧,我一抽,竟然没抽出来。
我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轻轻咳了一声。
他终于反应过来,放开我的手,招呼我坐下。
嘉馨见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拉着苏冽借拍照的理由就溜走了。
温晨恢复了正常,话也多了起来。碍于情面,我不想扫他的兴,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着。只要他问,我都一一回答。接着,他开始缓缓地和我讲他这些年来的生活,从被排斥到被接受,从格格不入到脱颖而出……
他的语调其实很平淡,描述也不甚详细。我耐心地听着,渐渐觉得有些唏嘘。独自一人去异国求学,说起来让人羡慕,可内里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