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进酒吧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陈衷冷哼了一声,在心里嘲讽了一下柳峰岳的酒量,又捏起柳峰岳的下巴,在他耳边低语:“你喝得太多了,现在离门禁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打车回去也赶不及,我们去住酒店。”
陈衷在骗人。
A 大的门禁时间是十一点半,而现在才不过九点出头。
但醉汉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而且柳峰岳也不一定听清了陈衷说的话。
他甚至不知道陈衷是谁,只是把他当成是一根柱子,靠着他自言自语。直到两人上了出租,车已经行驶在去酒店的路上了,柳峰岳才辨认出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当柳峰岳的脑海中出现了 “陈衷” 这个概念时,他没有犹豫,直接一拳抡了上去。
陈衷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柳峰岳的拳头。一拳下去没打出什么水花,柳峰岳又是一拳,在两只手都被陈衷控制住后,柳峰岳直接开始拽着陈衷的胳膊下嘴咬。
出租车因后座两人的拉扯而不停晃动着,引得司机频频侧目,他在遇到红灯时停下,回头看着扭成一团麻花的两个人,欲言又止。
陈衷腾出一只手来,摸出一块牛肉干,往柳峰岳的嘴里塞了一半,接着温和地笑着对司机说:“抱歉打扰到您开车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家 Beta 喝醉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能压制住他,我们不会在您的车上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司机将信将疑地把头转回去了。
事实证明,全世界最硬、只有 Alpha 才能啃得动的牛肉干名副其实。
柳峰岳用牙咬了半天都没能将牛肉干从中间咬断,因啃咬得太过专注而忘记了吞咽,涎液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
陈衷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用手背替他将嘴角的口水擦去,又把柳峰岳按在了座椅靠背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锋利的犬牙迅速擦过柳峰岳的嘴唇,干脆利落地咬断了他叼在嘴里的牛肉干。
陈衷用舌头将切断的牛肉干扫进了自己的嘴里,同时趁乱闯进了柳峰岳的城池。
这是一个绵长而潮湿的吻。
烟草、酒精还有牛肉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十分怪异,但在信息素的掩盖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哪怕闻起来有点变质,也丝毫不影响陈衷品尝他垂涎已久的酸奶枣糕。
窒息感让柳峰岳在激烈地挣扎了几下后,抠着陈衷肩膀的十指开始逐渐脱力。
最终他软化成了一滩泥,迷迷糊糊地躺在了陈衷的怀里。
下车之后,在进酒店的路上,柳峰岳吹了会儿风,意识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
陈衷开了一间房,他把柳峰岳随意丢弃在床上,然后自己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柳峰岳正坐在床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一靠近,柳峰岳就扑了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柳峰岳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陈衷的名字,接着低下头,开始就着陈衷的脖子磨牙。
他从颈窝啃到锁骨,又从锁骨啃到喉咙,窸窸窣窣地啃了一圈,啃得陈衷浑身不住地战栗。
“哥,” 陈衷用气音询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柳峰岳不答,继续不轻不重地磨他的牙。
陈衷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他按着柳峰岳的肩膀猛地一推,将柳峰岳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接着提起他的衣领想要拽他回床上去,不料柳峰岳忽然用双手钳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拧。
——醉汉最令人捉摸不透的,除了言行还有他的力气。
陈衷被柳峰岳猝不及防的这一下弄得生疼,Alpha 睚眦必报的本能在瞬间被引爆,陈衷抓起了柳峰岳的手臂,一个背摔将他磕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来时,陈衷发现自己又拽着柳峰岳的衣领按着他的头撞在了储物柜上,还是连着撞了好几下。
他本想就此收手,然而柳峰岳本人显然不愿与他善罢甘休。
两人的不合深印在他的骨子里,还手和殴打陈衷几乎已经成为了柳峰岳的一种本能。
他们很快就又扭打在了一起,但这场状态悬殊的互殴很快就以柳峰岳的落败告终了,陈衷将他按在枕头上,看着柳峰岳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从他衬衫纽扣的缝隙间滑了进去,感受着 Beta 炽热的体温和激烈的心跳,擦却了额角的热汗。
“柳峰岳,” 他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你最好不要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柳峰岳的长相不符合 Alpha 的普遍审美,却依旧是个美人。
他身上的气味是陈衷最喜欢的味道,这股气味无法左右陈衷对猎物的选择,却是他狩猎过程中肾上腺素的助燃剂。
捕食者受猎物气味的吸引,垂涎于肥美的绵羊。
然而他们与生俱来的强健体魄和锋锐爪牙,在毫无抵抗能力的绵羊面前略显多余。
诱捕只要略施压力便会轻易臣服,心甘情愿献出后颈的绵羊足以满足口腹之欲,但只有更加强大、懂得挣扎甚至反抗的猎物,才能真正点燃捕食者最原始的欲望。
追赶,搏斗,将殊死抵抗的猎物按倒在地上,在他依旧奋力挣扎时将犬齿没入他的后颈。
这样得来的猎物最是美味,所满足的不仅仅是口腹之欲,还有征服的快感和上位者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