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蓝山撞上他胸口拉链,隔着三层衣服都疼,“又没车,那么用力干嘛?”
“下次轻点。”柏舟一松手,往下拍拍他腰,“绿灯了,走。”
蓝山被推着过完马路才反应过来,这还有下次呢?
回到家打开外卖袋,蓝山又高兴了,世青赛后恢复训练,他被管起饮食,这种油炸食品是绝对的计划外产物,平时只能眼馋看看,休想尝一口。
不过现在过年,放假前,教练好不容易松口,说春节可以适当放松饮食……
没说允许吃高热量高油的食品。
但蓝山默认可以了。
他愉快地拿出薯条。
大不了就上训练练体能练死呗,又不是没死过。
蓝山想着,情绪起来了,举起可乐怼道柏舟一眼前,说:“来,干杯!”
柏舟一很习惯他忽然的兴致,眼也不抬举杯,和他相碰。
喝完一口,柏舟一放下杯,在蓝山的抗议声中把他薯条倒给自己一半。
开玩笑,蓝山不怕被练残废,柏舟一还怕半夜被疼得哼哼的蓝山吵醒呢。
天才是很需要睡眠的,天才可有远见了。
柏舟一倒着薯条,下一秒被心疼的蓝山劈手夺过,还顺便附赠了叽里呱啦指责大礼包。
吃完午饭,柏舟一本来想写会题,蓝山却嚷嚷着“过年写什么题,晦气”,强硬地拉他去打游戏了。
早在几年前蓝山就买了连电视的游戏机,郑媛怕他玩物丧志,就给放到柏家,让柏舟一盯着自家儿子别沉迷。
柏舟一很严格遵守了郑媛的叮嘱,但也没那么严格。
至少那一排游戏看过去,都被玩得滚瓜烂熟,好几个都玩腻了。
打了会儿游戏,终于是没事干了,两个少年躺在沙发上,你踢我一下我拍你一掌,把对方当玩具无聊地玩把了半天,柏舟一忽然说:“想喝酒吗?”
蓝山眼睛噌一下亮了,但还假正经指向柏舟一:“酒鬼!”
柏舟一把他手拉下去:“我知道我爸把酒放哪了。”
柏父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藏酒,他不常喝,但总仓鼠一样抱着酒往家里囤,次数太密集,搞得潘诗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急眼,揪着他耳朵逼他发誓一个月限购两箱。
蓝山问:“我们偷偷拿了,干爸不会生气?”
“没事。”柏舟一很淡定,“他记不清。”
“在哪?”
“书房顶柜,棉被后面。”
“好嘞!”
蓝山蹦起来,直奔书房,柏舟一没叮嘱他注意安全,对世界亚军说这个很没必要。
他躺在沙发上思索要不要在喝酒前把卷子写了时,门铃响了。
柏舟一走到门口,问:“谁?”
“外卖。”外面人说。
柏舟一摁下扳手,门开了小半,他对上门口人的视线,忽地一顿,手腕反拉,猛地要把门合上。
但门口那人动作更快,或说那群人动作更快,起码有三只手抓上门边,生生把掰住大门。
柏舟一与他们僵持半秒,不做无用功,打开防盗门。
走廊里站着四个陌生人,大都满脸横肉,眼神阴鸷,他们直勾勾地看着柏舟一。
气氛绷直,沉默维持了片刻,领头的人开口:“你是蓝军生的儿子?”
柏舟一和他对视半秒,说:“是,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走——”
柏舟一坐在窄小的面包车里,前坐人们沉默不语,偶尔开口,声音短促而低,用着听不懂的方言。
柏舟一被绑在身后的手动一下,触到了什么,他的嘴巴没被封起来,但当他从窗户缝隙往外望,荒芜的街道证明已经开出城区,呼救也没用。
柏舟一有些急躁,不是因为自己被绑架了,也不是因为怕会错过几天后的国数院选拔,而是因为他背靠着个人。
蓝山被绑在他身后,也被抓来了。
柏舟一在确认绑匪目标的一瞬就决定冒充蓝山,他伪装得很成功,绑匪丝毫没有怀疑,但当他们都“客气”地要请他下楼时,书房的蓝山听到动静,扔下酒瓶冲了出来。
两人抢着说自己是蓝军生儿子,绑匪也分不出谁真谁假,干脆一锅端了。
柏舟一很是烦躁,他本来就不是有安全感的人,和蓝山一起被绑让他神经绷到了极致,头都有些疼了,反手抓住蓝山指节才安定些许。
柏舟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余光观察窗外。
他身后,蓝山也心事重重,他很确定这帮人就是上辈子绑柏舟一的劫匪。
但他刚刚才搞清楚那场绑架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乌龙,绑匪目标明确——冲着自己来的,上辈子柏舟一被绑,不知是绑匪弄错人了,还是柏舟一自发冒充。
现在看来是后者。
柏舟一……
柏舟一又什么都没说。
两人都心思紊乱,绑匪倒思路清晰,他们把车开到一个偏僻小镇停了,警告两人不要叫后带上楼,把腿也绑上了。绑匪们把蓝山和柏舟一扔在墙角,关门出去了。
蓝山摔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靠着柏舟一坐直起来。门外传来绑匪的交谈,仍是听不懂的方言。
“海岛话。”柏舟一低声说。
蓝山侧耳听一会儿,同样小声说:“对。”